说话间,塑料门打开,进来一位老大爷说道:
“刚才你们老师来说,下午的课不上了,大家站排回家吧!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往外跑啊!”
来人是学校值班室打更的。
“今天学校怎么不上课了。有件事问问你,这塑料大棚是什么时候建的。谁让建的。”
“哎呀,我就是一个打更的,看看门,这些事我可不知道。”打更的大爷急三火四的回答说。
“校长在哪办公,他来了吗?”萧萧拦着打更人问道。
“哎呀,这个你可千万别问我。现在谁也没来,估计下午间,也不会来了。”打更人说着,头不回的走向外面。
“王哥,走吧!谁也不来了,听说你来了,早走了。”庆军有些幸灾乐祸,又为萧萧的威慑力打着哈哈,笑着说。
下午不上课了,孩子们一溜烟跑了出去,在校园里消失了。
三羊镇建在三羊村。出了校门,沿着门前道路,向西二公里,就是三羊村。
路边大树下,围坐着几个晒太阳的村民,这就是村口了。
见来人开着车,又是问起学校的事,一个村民对边上年纪稍小的人说,让去把后街的二叔找来,他了解情况。
过了一会,树边又聚拢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被称做二叔的,开始述说起学校的事来。
三羊镇中心小学是1968年建的,说来也有35、6个年头了。
当时二叔才二十多岁,家里老父子是村长,他是民兵连的连长。
当时镇上办了砖厂,镇上就顶了些砖头,从三羊村又出了些地,再从各村抽调些壮劳力。
听说是给各村的娃建学校,大家二话没说,自己带着干粮,本来说是从临近的村,每个村抽五个,结果各村都来了。
大家七下八下,热火朝天的把学校就盖起来了。
这学校是当时镇上最好的房子,比镇政府的都好。
房屋质量本来是没问题。
可这十多年,房子都没有维修过。
特别是夏天里,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泡来泡去,把墙给泡浮囊了。
听了二叔的介绍,萧萧心里明白。单单是雨水泡了,还勉强能过得去。
北方这冬天一到,严寒的气温下,砖里、墙里的水份结了冰,胀了起来,春天再化开,几年的功夫,这房子也就糟了,慢慢的就成了豆腐渣。
“这房子里和窗户上的木棍是什么时候支上的。”萧萧问道。
“这房子五、六年前就不行了。开始是哪漏补哪,哪裂了修哪。后来漏的地方越来越多,怕房顶塌了,就用木棍撑着。”
“打去年,窗户上裂缝越来越大,就用木板、木棍在上面撑着。再后来,就差点把窗户糊死了。”二叔继续说道,语气也有些怨言。
“等到了去年那会。满屋子跟挖煤洞子似的,再也撑不下去了。老师、校长再也不敢让孩子在教室里呆着。时不时的上半天课就不上了,就赶紧让娃们回家。”
说话间,一辆警车从村西头驶过来,从大家身边经过。
车窗微微开了道缝,车内的人这才张望过来,向学校方向驶去。
“听说你们来了,学校不让上课了, 这不让派出所的来了。”说着,几个胆小的走了。
“你们找过学校校长和老师没。”萧萧边录音,边问道,并没有理会警车的到来。
“找了,镇上都找了。校长说他们已经打了几年的报告,申请维修。上边说没钱。镇上也是这么说,报告早就递上去了,就是不批。一些家长实在不敢让孩子在学校里上课,就把娃领回家了。”
“你们再不来,咱们就要去省里找你们去了。”
“你们的节目咱们都听,办得太好了,真为老百姓说话。”整个过程只有二叔一个人在讲,这后一句话,即是实在话,也是带些讨好的,让记者把事情实在的办一下。
说话间,警车又折返回来,并没有停下,而是在村西头空地上停了几分钟后,就开走了。
后来在镇子里知道,警车过往后,看到车辆前面摆放着“新闻采访”的铜牌子,省城的车牌号,记者手中的采访机,确认是真记者之后,向所里做了汇报,也不想参与这事,任务也就完成了。
见警车来来往返,又有两位村民招呼着,也走了。
二叔也不再逗留,留下联系方式,末了又说,一定要帮助反映反映,帮助把问题解决了,孩子上学实在太难了。
想了想又指着学校方向说,过了学校那段路,见了路口往右拐,再往前开,一排平房,上面挂着红旗的,就是镇政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