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知礼静静地坐在亭中,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那只小黄鸭。
他轻轻闭上双眼,双拳却不由自主地紧握,仿佛想要抑制住内心的波澜。
那刚刚结痂还未拆线的伤口,此刻被这种力量挤压,鲜血从纱布中缓缓渗出,染红了他的手掌。
穆知礼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不敢想象,谭冰这些年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每一道都像是刻在他心头上的烙印,记录着他在困境中不屈不挠、顽强挣扎的痕迹。
温暖的液体顺着眼角缓缓流下,穆知礼抬起头,试图用双手遮住那湿润的眼眶。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在他心底里翻涌,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直冲到他的咽喉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眼泪越来越多,多到透过纱布渗入裂开的伤口中,宛如熔岩一般,灼的他全身发疼。
喉结颤抖着滚动,敷在眼上的手骤然收紧,用力,握成了拳。
他睁开眼,眼眶泛红,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谭勇现在在哪里?”
昊飞脸上也带着一种无力的疲惫感,“送进了精神病院,只能把他送到那里关起来。”
“如果关的住的话,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出来?”穆知礼眼眸森然,面上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怒气。
昊飞望着穆知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副自己也无能为力的感觉。
落入池塘的雨滴越来越密集,穆知礼咬紧的牙关还有那紧绷的肌肉,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他现在内心的波动。
恰好这时一声刺耳的铃声响起,穆知礼喘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是谭冰的来电,
“下雨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穆知礼抬起头长呼了一口气,用力攥了攥拳,压下心底的起伏,声音带着几分酸涩的开口,“不用,就在楼下池塘里的小亭子里。”
“嗯,上来吧。”
“好。”
在与谭冰结束通话后,穆知礼将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双臂自然而然地搭在膝盖之上,微微弓起腰身,静静地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还有吗?”穆知礼抬起头,望向昊飞。
昊飞望着穆知礼的双眼,那双眼里满是心疼与痛苦。昊飞垂下眼,声音带着几分低沉,“没有了。”
穆知礼点了点头,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痕,站起身,“走吧。”
昊飞凝视着穆知礼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心中的挣扎与纠结终于化作一股坚定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站起身来,迎着风雨,朝着穆知礼离去的方向大声呼喊:“穆知礼!”
穆知礼闻言,驻足雨中,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双泛红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昊飞,眼中满是复杂而深沉的情绪。
昊飞直直的盯着穆知礼,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你会嫌弃他的过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