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关掉了床头的灯,尽量放缓每一个动作,悄无声息地侧身躺在穆知礼的身旁。
睁开眼睛透过夜色看着穆知礼浓密的睫毛,鼻息间是穆知礼呼吸出来的清凉薄荷味,和他嘴里的一样,他们用的同一款牙膏。
穆知礼的呼吸很轻,轻到需要谭冰静下心来认真去听,才能听到。或许是做了什么梦,穆知礼皱着眉头嘤咛了一声。
谭冰伸出手放在穆知礼的脸颊上,默默地摩挲他的皮肤,食指向上轻轻的抚平穆知礼眉间。继而又轻柔的用手指缓缓描摹他眉眼的轮廓,大拇指指腹在他脸颊处一遍遍的摩挲。
谭冰的呼吸轻拂过穆知礼的额头,眉眼,鼻梁,最后缓缓的凑近他嘟起的嘴唇,轻轻的吻住穆知礼的唇。
穆知礼醒来的时候,床边空空的就剩他自己了。他习惯性的坐起身用手扒拉两下头发,却忘记自己双手受伤的事情。
“靠!”穆知礼举起自己肿的跟猪蹄似的拳头,愣了好一会儿神。
“怎么了?”谭冰推开门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穆知礼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穆知礼举着手掌让谭冰看,“它比昨天更胖了。”
谭冰的视线落在穆知礼的双手,“嗯,很正常,需要两三天才能消下去。”
看着穆知礼头顶鸡窝一般的头发,谭冰走过去给穆知礼扒拉了两下,“先起床吧,等会儿带你去剪头发。”
“行!”穆知礼点头,往床边挪了挪又抬头看向谭冰,“你肩膀怎么样?还疼不饿?”
谭冰把拖鞋给穆知礼摆在床边,“好多了,不疼,习惯了。”
原本正打算穿上鞋子的穆知礼,在听到谭冰口中轻描淡写地吐出“习惯了”这三个字时,心头却猛地一颤,一阵难以名状的疼痛掠过。
究竟是怎样的过往和经历,让他能如此平静地将身体的伤痕视作日常习惯,轻易地接受并面对?
穆知礼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谭冰身上那些隐蔽的伤痕。那些伤痕,宛如沉默的烙印,默默地诉说着他所经历的磨难和痛苦。
穆知礼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谭冰,“不要习惯,我会心疼。”
谭冰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知道,穆知礼的这份意思,他感受到了。
两个人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穆知礼穿好鞋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走吧,我们去吃早餐。”谭冰说道,率先走出了房间。
穆知礼先去卫生间洗了漱,谭冰一直倚在门口看着他。穆知礼皱了皱眉头,他现在本身手就不太灵活,偏偏谭冰还这样看着他,他更加不灵活了。
最后谭冰实在看不过去穆知礼刷的满脸都是牙膏的样子,接过穆知礼手里的牙刷帮他刷牙。
等穆知礼好不容易洗完漱以后,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起来到餐厅。谭冰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有小米粥,还有油条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