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2)

快要把市委秘书长位置坐穿的肖建,接任了王力的位置。秘书长的位置一夜之间成了热门。

不同于其他岗位,秘书长虽说兼任市委常委,和那些副书记、副市长平级,但所选之人基本都是本地干部,绝少出现外地市或者省里交流任职的情况。

而且这个岗位很关键,所谓市委秘书长,必须要和市委书记走的近,看似没有具体的分管工作,但说是一把手的心腹都不为过。按流行的话说,是一个含金量很高的职务。

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杨立新刚刚提起来,自然不会再提。剩下的就是县里或者市里选了。有资格的县市书记,和市里那些热门局长主任们,顿时开始了摩拳擦掌。直接表现却是相互调侃,此书记遇上彼书记,会问:“差不多吧?”,彼书记就会对此书记说:“差得远,我看你差不多!”,此书记又会转移风向,说:“我看那个谁谁谁应该差不多……”,彼书记立马就会应和道:“你谁的对,我也看差不多……”

如果不着边的副职听了,必定一头雾水。如果有第三个书记听了一耳朵,心里就会骂了:两个蠢货!你们差太多!

就在众人下注时,突然一天任命来了,才反应过来,挑来选去的,竟然忘记了最大的县委书记,苏梅。

这反过来又印证了前面的话,同样是县委书记,其他那些书记比起苏梅这个书记,岂不是差的太多?

只是刚任区委书记一年多的苏梅,怎么又转岗成秘书长呢?是区委工作让上级不甚满意?还是秘书长这个位置更需要苏梅?

温言奇毫无异议的选择了后者。毕竟那晚,赵锋那双冷峻的眼睛只对两个人和蔼了些,一个是王力,一个便是苏梅。而且对苏梅和蔼的同时,分明还闪过了一道光。虽然这道光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温言奇捕捉到了。因为只要苏梅在,自己的眼神不由自主的也会跟着转一圈。

哪怕已经适应了很久……

苏梅的区委书记空出来了,又需要人来补上,这次候选圈子小了很多,市局那些头头们首先排除在外,不可能让他们在没有经过其他县市锻炼的基础上,直接授予市委常委。所以,圈子越划越小,到最后直接套在了高文德的头上。仿佛除了这个任职县市年限仅次于温言奇的高文德以外,再上来其他人都说不通似得。

事实情况也的确如此,此岗非高文德莫属,而马宁波终于接任了文州市委书记。

新市委班子一连串的调整,短短几周便宣告基本结束。现在回想起来,苏梅和高文德的调整似乎早有定数,苏梅就不说了。自从董平作了市长,高文德的名字就被点到了现在。再点不出个名堂出来,恐怕高文德本人都要疯了。

至于文州市长是谁,暂时没有定论。温言奇也不关心这个,毕竟苏梅转任秘书长,马宁波升任县委书记,才是当前的大事。

一连几天,马宁波摆了几次桌子。请了市里,请了云州。最后又绕回到温言奇和苏梅,又叫了韩云辉,才算画了个圆满的句号。

温言奇仍旧是下了这个桌子,上那个桌子。不喝酒,但时不时的也会有醉生梦死的状态。看着别人敬酒、喝酒,脑子里总会闪现未来的某一天被纪委约谈的场景。是纪委办公室?还是传说中的黑屋子?

睡眠本就是个问题,自从王力坐实了周元力的消息后,如何能睡着就成了一块大大的心病。晚上睡不着,白天头昏沉沉的,眼皮重的都撑不起来,倒在沙发上,又变成了两眼瞪天,脑袋纷乱如麻。

不得已,让秘书找来了安眠药,一片下去,才体会到孙立说的喝药断片是什么感觉。醒来后,只能想起来临睡前喝药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梦,没有翻身,甚至没有呼吸。

温言奇端详着药瓶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不认得的化学名称,突然想起汪宁就是积攒了几个月的用量,一次喝完的。想来,她走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痛苦……

可是,难道还有什么比离开人世更痛苦么?

温言奇不敢再喝药了。

于是,每天夜里又重复了翻来覆去,头昏欲裂……

突然一天夜里,温言奇猛的从床上坐起,狠狠的骂了一句,妈的!要谈,就快他妈的谈!磨磨唧唧、装神弄鬼的,这是要死啊!

骂完,重重的倒在床上,仍旧颠来倒去……

又过了整整一个星期,温言奇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明都号码。

自称是省纪委某某室某某处长……让温言奇到省纪委再联系。

你妈的,到底还是来了……

省里的干部到底年轻的了得,这位任处长,看面相至多不超过35岁,远远的从台阶上小跑下来,单手握了温言奇问了声:你好,温市长!

手很用力,很客气、很好。

温言奇程式化的说了声你好,便要上台阶。不想,任处长却说不在这里谈,又打发走了温言奇的车,对温言奇说:“纪委人多眼杂,换个僻静些的地方……”,将温言奇让进了自己的车里。

汽车穿梭在早高峰的明都大街小巷,司机不急不躁不打喇叭,看起来很有涵养。

最后的地方,距离观园不过几公里,一个院子,一栋独楼,正如这位任处长所形容,确实是个僻静的地方。

外面没看出来,这楼里面竟这样曲折,温言奇跟着任处长穿过了长长的楼道,又左右拐了几次弯,终于看到门口写着第二谈话室的牌子。

“温市长,就这里……”,任处长推开了门。

房间很小,摆着张椅子,一台桌子,甚至还有一张床,里面还有一道门。

正当温言奇疑惑的时候,又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不像护士,也不像医生。

温言奇不明就里的看了看任处长。

任处长便淡淡的笑了笑说:“温市长,这个是谈话前的程序,也没什么,就是测测血压血糖,简单的做个心电图,很快……”

温言奇只好点了点头。

“温市长您血糖有点高……早餐是稀饭吗?”,这个女人问道。

“是……”,温言奇心想纪委竟如此关心干部,可见传言并不实。

“饮食上要注意,稀饭糖分很高。可以适量的吃些杂粮增加饱腹感,淀粉会含量低一些。”

“哦……好。”温言奇点了点头。愈发对她有好感。

女人拾掇了仪器,和任处长对视了一眼,悄声退去。

任处长便说:“温市长,我们到里屋……”

房间比刚才的略微大些,对面一个长桌,几把椅子,右手边一个凳子,没有扶手,没有靠背。墙壁上有摄像头。

看来谈话的有几个人……

正想着,另一扇门开了,进来三个人,称呼了温市长,并握了手,又做出个请坐的手势。

温言奇只好坐在那个独凳上,再抬头面对这三个人的时候,竟有了异样的感觉。这哪是谈话的样子?如果把桌上的台布去掉,墙上的软包去掉,人脸上刚才的笑容也去掉,简直就是个审讯室!

可门上分明又写着第二谈话室!

“温言奇同志,我是省纪委第三监督检查室一处处长闫鑫……”,指了指中间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三室副主任蒋利明同志,那位是一处副处长卢增同志。”

蒋利明清了清嗓子,说道:“温言奇同志,根据纪检监察条例有关规定,根据举报人反映情况,现就有关事项向你核实,希望你忠诚坦白,配合组织搞清楚问题。听明白了吧?”

“明白了……”,这张凳子很难受,双手没地方搁不算,靠背也没有,没几分钟,就觉得腰膝酸软。

闫鑫说:“周元力你认不认识?”

“认识”。果然是农业厅项目的事情。

“你们是什么关系?”

“原来是同事关系,后来他辞职,应该算是朋友关系。”

“是算是,还是就是朋友关系?”

温言奇只好说:“就是朋友关系。”

“周元力所在的明安兴农规划设计院在云州县承揽过一个农业项目,你知道吧?”

“知道!”,温言奇回答的很干脆。

“关于这个工程,这个设计院是怎么中的标?”

“按云州招投标管理办法中的标……”温言奇立即回道:“农业厅将项目实施地定在了云州,县农业局配合招标办开展的招标。这个工程分了好几个标段,兴农设计院并没有全部中标,而是其中的部分标段,还有其他公司也中了标,有据可查。”

闫鑫在纸上写了些什么,蒋利明接过话问道:“周元力是你的朋友,这个项目共分了十一个标段,他所在的公司独中了六个标段,而且这六个标段的工程量占到整个工程量的73%,你认为正常不正常?”

“不正常吗?”,温言奇不禁问了一句,又解释道:“工程招投标程序合规合法,为什么不正常呢?”

蒋利明说:“我们了解了,你和周元力不是你刚开始所说的简单同事关系,从省厅秘书室开始,你们一直在办公室工作,长达十几年。周元力辞职后,你前往长林、云州任职期间,他又多次去看你。你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关系。”

“蒋主任,你想说什么?”,温言奇有些上火,就是朋友关系又怎么了?自己和周元力要好,厅里上下无人不知。但这个朋友难道不是从同事做起?

“温言奇!”,旁边那个叫卢增的副处长,猛的拍了桌子。“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这一掌拍的温言奇脑子一愣,心里的火顿时窜了出来,不禁提高了声量,喝问道:“大呼小叫的,你喊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清楚吗?”,卢增怒气道。

“你说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吗!”,温言奇不甘示弱反问道。

“好了好了……都消消气……”,闫鑫打起了圆场,中间的蒋利明却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温言奇。

闫鑫道:“既然你们一开始就是朋友关系,而兴农设计院又几乎独揽全部工程,你在这个里面不应该有向组织说明的情况吗?”

温言奇压了压火道:“闫处长,我要纠正你一个说法。一开始是朋友关系不是我讲的,是蒋主任说的。从一开始的投标到中标,周元力去过云州,我都是事后得知。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向任何人打过任何招呼,你们完全可以调查。我认为整个过程合规合法,我有什么隐瞒非要向组织解释?难道就是因为周元力是我的朋友?近亲属不可以在当地经商,这个我知道。但朋友不能在云州合法合规承揽工程,有这个规定吗?”

“温言奇同志……”,蒋利明顿了顿,道:“合法合规当然没有问题,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并没有不允许朋友身份的人在当地承揽工程的规定。问题在于在这个过程中,你是不是问心无愧?是不是向组织忠诚坦白……”

“你刚才一进门的时候,我就讲过,要忠诚坦白,配合组织搞清楚问题。你还记得吧?”

温言奇刚要回答,却被蒋利明伸手制止。“你先不要着急的答。你们长林的徐怀义知道吧?他的案子就是我办的。这个过程中,也有类似的情况,表面上看,也合规合法,甚至合乎程序。对我们讲的时候,信誓旦旦,义愤填膺。结果呢?通过各种方法暗示、明示,甚至以考察公司的名义,让下属明白这个公司是他所看重的公司。致使这样的利益公司中标。平心而论,徐怀义刚到的时候,组织上还是给了他很多的机会,希望他自己能够说清楚,最起码在量刑的时候不至于太被动。但他没有珍惜,试图隐瞒,试图蒙混过关。最后什么结果,你也知道,整整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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