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温言奇带着韩云辉泡在泉林,张相伟说话还是算话的,市里资金到位的很快,泉林既定的各项工程陆续开工。
刚回办公室不久,马宁波便踱了进来,顺手掏了根烟点上,温言奇笑道:“你如今管了组织,鞋不沾土,越来越像个县委干部了。”
马宁波苦笑道:“倒不如让我去外面跑,这个业务……有劲使不上”!
“多少人想管干部还轮不上,你倒这样说”!
马宁波不接话。半晌,问温言奇:“前几天,何文越是不是来找你”?
“来我这里发牢骚,我还想问问你,这次的方案是怎么回事”?
马宁波摆了摆手,“先不说那个方案,何文越从你这里出去,说县长也说像李国胜这样的人不该提拔”。
温言奇一愣,“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李国胜是什么人,我见没见过自己都不知道”。
马宁波一笑,“我想也不是你的原话,何文越八成也不是这样说的,但肯定是唠叨了几句,传来传去就说成这样了”。
“这个何文越”!温言奇将手中的文件扔在办公桌上。
不管何文越怎样说,马宁波能对自己开口,就说明是传了一股妖风了。事先,李辉征求过自己的意见,温言奇只关注着岳长河的问题,并没有对其他人的任命提过反对意见,如今,常委会还没有开,自己的话却经何文越的嘴传歪了方向。让李辉听到,不是造成矛盾吗?
温言奇气呼呼的问:“这个李国胜究竟有没有问题”?
马宁波说:“如今上下都在议论这个问题,要说完全没事也说不通……”。
“这是个什么说法”?温言奇正色道:“靠猜啊”?
马宁波说:“先不说其他,这个人傲是有的。在水利局的口碑不怎么好,何文越有些使唤不动”。
听马宁波这么说,温言奇又上了火,“上次我就跟何文越说了的,傲气不能成为不用人的理由,他使唤不动是什么原因,这个得讲清楚!若是他错了,也不能仗着局长的身份瞎指挥”。
“你说李国胜在水利局口碑不好,是李国胜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这个也得搞清楚嘛”。
温言奇满脑子都是省厅老宁的前车之鉴。事实说明,在评价一个人的问题上,不能谁说听谁的,众口一词的时候也未必就是事实真相。
见温言奇动了肝火,马宁波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我侧面也进行了些了解,是有反映李国胜吃拿卡要的事情,水利局自身也查过,后来不知怎的,不了了之了。这些问题,我给曹月玲也讲过,看样子,曹月玲也是听到了一些……”
“然后呢”?见马宁波不说了,温言奇插嘴问道。
马宁波摇了摇头,“李国胜,还有几个人的分数确实不是太高,可……李书记那边仍然坚持上会讨论……”。
看来分数低的情况是存在的,可温言奇听了奇怪,“问题不搞清楚,上会讨论什么?常委会是研究提不提的问题,又不是纪检委!”。
“这个当然是”,马宁波说:“我给李书记也汇报过,李书记的原话是,调整干部是县委的统一决策,不能因为几个人闹,就裹挟了县委的意见!”。
听马宁波这么一说,温言奇噎的说不出话来,自己是政府一把手,同时也是县委副书记,如今李辉这般说,就是表明了自己不动摇的态度。再说就是不团结在县委周围了,可如果李国胜真的有问题呢?
“看会上怎么说吧……”,见温言奇不作声了,马宁波站起了身,又叹了口气,“这个老何……”
温言奇看了眼马宁波的背影,脑子里有些乱。
半晌,叫了薛宗誉,直截了当的问:“这几天,水利局什么情况?”
薛宗誉随即反应过来,牢骚道:“还不是那个何文越!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当糊涂了,满嘴跑火车!”。
薛宗誉也是听到了的,温言奇突然觉得身子有些软。
“县长那天压根没直说李国胜不该提么……”
温言奇摆了摆手,这个问题,自己不想解释,不管当不当领导,都不会轻易表这个态,温言奇自认为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或者说,这压根不是重点,重点是李国胜究竟有没有问题。
又问:“李国胜你了解不了解”?
薛宗誉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这个人直接管着水,谱是大了些……”
这就怪了,一个水利局下设的队长,有什么谱可摆?温言奇有些想不通了。
薛宗誉说:“县官不如现管,被底下人恭维的久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再其他的事,就说不清楚了……”。
再被底下人恭维,也不至于连局长的面子都不给,温言奇觉得有些厌烦,随手拿过了文件,哗啦哗啦的乱翻着。
见温言奇不说话,薛宗誉只得悄悄退了出去。
县委常委会还是通知召开了。
温言奇早早到了会场,未曾想李辉比自己来的还早。
李辉对温言奇点了点头,并不说话,温言奇只得坐了下来,随意看看桌上的文件。
几个常委陆续进来,见李辉和温言奇早已坐下,就有些惶恐,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学着温言奇的样子,翻翻桌上的文件。
文件是组织部的调整方案,里面赫然写着李国胜,拟任水利局副局长。
见人到齐,李辉先开了腔。
“今天我们主要讨论干部任用问题,前段时间组织部提出了一个方案,按照组织原则,做了些工作,形成了一个初步方案,提交常委会讨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