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还不是担心囡囡,都怪你,看个人都看不好,囡囡还那么小,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非要带她去河边,没事还好,有事我肯定跟你没完!”
“行了行了,以后我注意点,你别气了,你本来身体就不好,再气下去,以后囡囡没你,怎么办?”
曹凤如啜泣了一番这才停止,云芊也渐渐恢复了思绪。
现在的她,年龄只有六岁,父亲云一海是村里的猎户,母亲曹凤如身体不大好,在家缝缝补补,经常做一些手工活来补贴家用,家里的经济情况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勉强过活。
母亲曹凤如年轻时生云芊的时候伤了身子,从那以后就不能再生育了,所以家里,只有云芊一个孩子。
曹凤如视她为命,云一海也非常疼爱她,一家人倒也很是简单幸福。
云鹤开了药以后,便离开了云芊家,云芊也渐渐好了起来,不过,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自己想不起来的东西。
她总觉得那些东西很重要,但不知为何,只要一想,便会觉得头疼不已。
每当这时,母亲就会劝慰她:“囡囡,别想了,越想越头疼,阿娘看你这样好心疼。”
听到母亲这么说,云芊便会作罢,不想就不想吧,免得阿娘担心。
时间就这么一日一日的过着,云芊喝了云鹤开的药以后,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脑袋也不似刚开始那般痛了。
而曹凤如自这次落水之后,再也不敢让云一海带云芊外出了,每天就将云芊带在身边,教她读书习字。
曹凤如的娘家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她的父亲曾经是村里的秀才,所以她从小跟着父亲,学了不少字,再加长相秀丽,所以深得云一海爱戴。
这也是为何,村里的人都劝云一海将无法再生育的曹凤如给休了,重新再娶,云一海却死都不答应的原因。
云芊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年龄好像不止只有六岁,她总是一脸沉思的样子,这让身为母亲的曹凤如经常在她耳边说:
“我家囡囡总算长大了,现在跟个小大人一样,听话懂事了许多呢。”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但曹凤如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
转眼,云芊九岁了,现在的她经常会跑去村后的草芷山采一些草药回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区别这些草药的,云芊总感觉,她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哪些草药是有用的,哪些是杂草来的。
开始的时候,曹凤如担心她一个小孩子经常往山上跑会有危险,会叫她不要去,直到后来,云芊采了不少草药回来给云一海拿出县里卖,赚了一些钱后,曹凤如也就不拦着云芊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云芊也慢慢变成了大姑娘了,曹凤如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差了,成日只能卧病在床,与药相伴。
云芊总能看到云一海的满脸愁容的坐在屋外抽大烟。
她知道,阿爹这是心疼阿娘,更舍不得阿娘就这么生病离开,所以,家里不管过得再难,阿娘的药也从未停过。
直到这一天,村里来了一批县里来的商人,说要在村里开办纺织厂。
十里八乡的女子都可以去纺织厂里做事,每个月还有一百文钱的工钱。
这可比云芊在山上采草药赚得多,何况事情还不累。
“小芊,你想不想去纺织厂里做事啊?”
云依依拉着云芊的手,两人坐在河边,悄悄咪咪的交谈着。
云芊点点头:“去啊,我当然要去了,每个月工钱有一百文呢,如果我每个月能拿到一百文,那我阿娘的病就有希望了。”
云依依却满脸愁容:“唉,我也好想去啊,可是……”接下来的话,她却不想再接着说了。
“可是什么?”云芊不解。
云依依想了想,还是红着眼眶跟云芊说道:“可是我爹说我下个月就要嫁人了,女人嫁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后可是要生孩子在家里照顾丈夫跟公婆的,养家糊口是男人做的,我爹说即使我们去了纺织厂,人家也不会给工钱我们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