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本来是木秀之身边的人,可后来,我发现他居然是楚长青布下的暗桩,这些年,他藏的太好了。”
“虽然他没有告诉楚长青我跟木秀之曾经暗中联络的事情,但是夜长,难免梦多啊。”
戚砚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每个人在这个局中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可他们不知道其他人做了什么,又阴差阳错了帮了谁,害了谁。
燕榆算计了两辈子,惨淡收场。
楚长青,真正地竹篮打水,繁华流过,不过是一场空。
元恪和木秀之,天人永隔,分明是为了楼家,却又差点害死了楼家血脉。
在命运的棋局里,究竟谁是赢家,谁又是输家呢。
有时,所谓的真相,才更让人觉得悲凉。
戚砚问了句:“那你,真的爱过我母亲吗?”
元恪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对于你母亲,我只有爱与愧疚。”
戚砚闻言,开口道:“明暗生而为两面,是非都只在人心里罢了,逝者如斯,前尘往事又何必再提。”
在燕承昱身边日久,他也学会了凡事留一线 。
元恪固然是有错,可他作为仅剩的亲历者,立场不同,他虽然做不到原谅他,可也实在没必要说些太过分的话。
他也不喜欢这样解决问题的方式。
元恪知道自己该走了,戚砚能见他,他都已经觉得意外了。
于是站起身来,郑重地说:“你比我聪明得多,也厉害得多,我谋划多年,终究是不及你。”
“我……我今天说的有点多了,你别在意,我以后也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了,不会打扰你过正常的生活。”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跟你说说当时的事情。”
元恪自嘲:“想来孤家寡人,这就是我应得的结局。”
“若是以后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北离找我,北离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戚砚在心里也并未把他当成什么父亲,那个时候他太小了,对父母也没有什么印象,现在,他也不需要了。
在元恪出门前一刻,他问道:“我从前,叫什么名字?”
元恪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他刚刚出生的时候,白嫩可爱,好像把人的心都要萌化了。
一转眼,记忆中的那个小团子和眼前的戚砚隐隐重合。
“楼濯,取自濯心之意。”
“希望你一生都能心思纯净,不染纤尘,一生顺遂,喜乐无忧。”
元恪忽然说不下去了,这些寄托,现在听起来何其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