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可他此话一出,元思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愣愣地看着元恪。
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她没听错吧,真的没听错吧。
戚砚,是他儿子?!
什么玩意?!
这么离谱的吗?!
元恪自嘲一笑,说:“很难想象吧,如果他不是我儿子的话,我真希望他不是。”
“毕竟,我从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又有什么资格做他父亲。”
元思想着:这是重点吗?你是他父亲,这一点就已经足够炸裂了好不好。
可她转头又想到,戚砚既然是他儿子,那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走,刚到就要离开。
元思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您着急要走,是因为他不想认您?”
“也不是,我没有去见他。”元恪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他肯定不会愿意认我的,我又何必要去呢。”
“我对不起他母亲,又有什么脸见他。”
元思知道元恪心里一直有个人,但是确实不知道他还有个儿子。
“这一路走来,看见大燕山河风景如画,虽然已近秋日,萧瑟冷寂,可枫叶火红,绿叶将黄未黄,五花山色,依旧是好看的很。”
“我很喜欢这样的风景,明艳热烈,胜过北离的冰雪万里。”
元恪明显是心不在焉,眼神望着别处。
也许是因为元思的话,也许是因为他自己内心的愧疚感作祟,也许是因为那个少年说的几句话。
意识太多,纷杂在一起,让他一时难以找出一个最能代表自己心意的想法。
最后,他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如果他注定是要恨自己的,那他为什么不留给他一点温情,也让他以后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这个孩子受了太多苦,他从前不知道他的存在,如今知道了,却只觉得心疼的无以复加,哪怕楚长青已经死了,这种情感也没有丝毫减退。
他自知也算不得什么好人,没法去评判楚长青的功过。
可当年的真相,他总要说给他听。
毕竟有些话再不说,可能就永远也没有机会说了。
元恪已经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了,可能只有嘴在动,“戚砚在哪?我想见见他。”
元思看着外边漆黑一片的夜色,疑惑地问:“可是这么晚了,您去哪找他啊?”
“是啊。”元恪声音苦涩,“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才两岁,我又该去哪里找他呢?”
元恪好像疯了一样,嘴里翻来覆去地就只会说这一句,元思在一旁看的心焦,突然想到,戚燕既然和燕承昱在一起,那会不会现在也在东宫。
元思道:“叔父,我好像知道戚砚在何处,您可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