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寂静无人。
燕承昱躺在床上,可眼睛里没有丝毫睡意,连外边的风声都清晰可闻。
借着月亮的光芒,燕承昱甚至能够看到远处的盆栽,就是被他浇灌了姜汤的那一盆。
长势良好,枝叶葱绿,看来浇水还是浇姜汤,对它没有什么影响。
他一闭上眼睛,就好像觉得戚砚还在一样,可床上的另一边,冰凉一片。
他怎么还没回来。
不是说五天的吗,今天都已经是第四天了。
其实什么姜汤,盆栽,只不过就是一句他想他了。
什么时候,才能与他永不分离。
要等到他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时候吗?
今天让温彻过去送信,也是想早做准备,前世楚茗死的蹊跷,今生总不能还是这样。
自己的命运,还是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好。
他了解楚茗,虽然今生还没什么交集,可前世他们也算是莫逆之交,他也想让他尽快解脱出来。
定国公府是姓楚没错,但这个楚,不能是楚长青的楚。
…………
温彻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真是白天顶着星星走,晚上戴着月亮归。
这时候已近深夜,他以为燕承昱已经睡了,便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告诉他此行的结果。
他一定要问问燕承昱,这个朋友是谁。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感觉跟一个人说话能这么累,从身到心,身心俱疲,他现在只想赶紧睡一觉。
可他刚想去今天燕承昱给他准备的房间休息,就看见屋里似乎有一个人影,他的视力没有那么好,看不清这个人是谁。
温彻警惕地说道:“谁?”
宁安本来都快睡着了,突然听见有人说话,迷迷糊糊地答道:“殿下让我在这等你,可是你一直没回来,我好像……睡着了。”
这个人温彻认识,好像叫宁安,他松了口气,道:“既然我没回来,那你回去睡觉不就好了,何必在这里等。”
宁安固执地说:“不行,殿下说的话,就一定要做到。”
温彻挑了挑眉,道:“你家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宁安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殿下说的话,就是这个天底下最重要的事。”
也许是这句话触动了温彻的哪根神经,他把门关上,看向了宁安,道:“今天太晚了,明日一早再去回禀你家殿下不迟。”
见宁安没什么反应,温彻建议道:“不如你就在这里歇下吧,这里也有床。”
宁安市真的困,但是面对着的是温彻,他还是有几分犹豫,“这……不太好吧。”
“你是戚大人的朋友,殿下的客人,怎么可以……”
“好了,别推辞了,”温彻直接替他决定了,“你在这睡,不用担心我,我去找个空房间就睡了。”
说完,也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推门就走开了。
温彻也是真困了,被冷风一吹,顿时就有点后悔,可话都说出去了,出尔反尔,可不是他的风格。
他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没有人住过的房间,爬上了床,连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温彻是被阳光晃醒的,他抬手遮了遮眼睛,语气稍微有些不耐烦地说:“才几点啊,你家殿下也不会起这么早的吧。”
“这结果那么重要吗,你家殿下让我见得那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