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昱心思急转,宣城确实曾经作为封地之用,可那位皇子早夭,以后就不再作为封地使用了。
“所以你就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传闻中死在了封地的那一位皇子——贤王,燕牧。”
木秀之颔首,语气带着几分怀念,“好久没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世人都以为我死了,而我也的确死了。”
“我只是一个想为自己爱的人报仇的未亡人罢了,我计划多年,也忍受了多年,如今终于要结束这一切了。”
戚砚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开口道:“所以,你是要为楼临风报仇,对吗?”
良木得风,他早就该想到的,只是一直没往这个方向想罢了。
木秀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还是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是。”
戚砚的语气有些奇怪,他散漫地说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木秀之闻言,就更疑惑了,道:“我当然知道啊,你父母是江湖中人,死于仇家寻仇,你于武艺一道天赋极高,适合做杀手,不然我当时也不敢收留你。”
戚砚突然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不知是在同情别人,还是在同情自己。
“我父母可不是什么江湖中人,这到底是谁告诉你的,骗了你一辈子。”
木秀之哑然,“什么?!”
戚砚一字一顿道:“我母亲叫楼婳,我是楼家的儿子,楼隐。”
“是燕榆告诉你,我的父母是江湖中人?你这么聪明,也不想想,为什么他非要把我要走,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楼婳的儿子?”木秀之皱了皱眉,难以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那你……岂不是就是临风的侄子。”
“杀手的训练无数次都要命悬一线,我居然……差点害了他的侄子。”
木秀之陷入了无尽的懊悔之中,满眼的难以置信。
戚砚语气淡漠,“你今天叫我们来,不仅是想说这些的吧,还有什么,也都一并说了吧。”
“从陈林开始,我的计划就在一步一步实行,通过他把曲家拖下水。”
木秀之的目光转向戚砚,说道:“只是没想到你也能从中获利,又挑起了楚家与曲家的两方争斗,倒是我从前小看你了。”
“还好,我没有对你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不然,我永远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木秀之说着说着就开始咳嗽,手心里还流出鲜血,他一句话都说的断断续续,他费劲地朝戚砚伸出手,“外甥肖舅,这么看来,你确实跟临风有几分相似之处,我以前竟然从未发现过。”
戚砚蹲下身,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也是苍白瘦消,戚砚可以摸到他的骨头。
他放缓了声音,急道:“你怎么样,有药吗?说话。”
木秀之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沉静,和淡淡的欣喜。
他摇了摇头,道:“我吃了毒药,早就活不了了,撑到了今日已经是上天庇佑,还能见到临风和郁陵的侄子,也是上天恩赐。”
“可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他看着戚砚和燕承昱,郑重地说:“一会我死了,尸体不要挪动,我约了燕榆过来,你们把我的死,责任都推给他。”
“还有……除了楚巍和曲斌,燕榆就是当时查抄楼家的人,也可以说,楼家的惨状,就是他一手策划而成……对于他,你们一定要小心。”
木秀之唇边的鲜血越流越多,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燕榆当年就对郁柔爱而不得,早就已经疯了,我还在宫中布置了……给燕敬下毒,大家都别活……”
“早就该这样,早就该这样啊……”
燕承昱声音有些颤抖,“你慢点说,慢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