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夜空里,寂静无声,一点轻微的响声都显得尤为刺耳。
更别说是这样的声响。
燕承逸下意识地向房间那边的方向看了看,这才想起来云一不在,被他派去梁州了。
这时候来的人,不知道是属于哪一方的势力,又带着怎样的目的。
戚砚让他们两个人待在原地,自己去门外看了看。
他轻轻地推开了门,谨慎地望向远处逐渐漆黑的夜色,辨别着隐藏在其中的危险。
门外确实是有个人,看不清脸,似乎是受伤了,脸色苍白,不住地喘息着。
借着月光,戚砚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他走过去,蹲下身来,与墙角的人视线平齐,压低声音道:“你这还真是下了血本啊,这伤是真的还是假的 ?”
裴陌笑了一下,微微喘息着说道:“不入虎穴,又怎么能知道谁是真心待我的。”
“至于这伤,全是假的那也太假了,他那么聪明,一定会发现的。”
戚砚皱了皱眉,劝说道:“殿下让你可以稍微装装可怜,可不是让你故意伤害自己,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万一他就是不心软,你怎么办?”
裴陌闭了闭眼,哑声道:“他若真是毫无反应,那就算了,我做我的正事,他有他的大业,就算了。”
“不过,我赌他心软。”
裴陌看着戚砚脸上,不明显的担忧神色,突然就释然了。
戚砚这个人也就是看着冷,其实他对自己,对温彻,都是在意的。
心热的人,更艰难。
裴陌了解他,若是他当真不在意,现在就不会出来,也不会愿意帮他。
可他来这里,本来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有时候想想,也真是对不起戚砚。
他们其实都不信他吧,却还装作为他好的样子。
裴陌艰难地伸出手,拍了拍戚砚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说道:“兄弟,这份情,裴陌记住了。”
“当年你护着我,如今,我也能护着你一回。”
“放心吧,师兄那边有我呢,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虑他。”
戚砚本来以为裴陌不会这么快就坦白自己的目的,闻言倒是有些意外。
可也没说什么,裴陌的反应本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看着裴陌身上的伤口,边走边说道:“走吧,一会伤口要是愈合了可怎么办。”
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温彻到底为什么让你来?”
裴陌闭着眼睛反问:“你是想问师兄为什么没来吧,我不是说他受伤了吗,怎么还要问。”
“你知道的,温彻不会受伤。”戚砚充满探寻的目光直射而来。
裴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避开了戚砚的目光,低声道:“他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知道的,他要做什么,怎么会告诉我呢。”
戚砚扶着他往里走,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很稳。
但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戚砚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似乎是在笑,又像是嘲讽。
可又在转瞬之间消散无际,就像是眼花看错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