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裴陌走后，戚砚其实就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们讨论，并没有插话。
直到燕承逸提到楼临风的时候，他的眼眸才微微颤动着。
他面上不显，心里则是飞快地整理着自己这边的已知信息。
一开始他以为袁正是站在楼家这一边的，如今看来，却不尽然是这样。
他的死，很可能还另有隐情。
还有德妃，他其实一直没有注意过这个女人，不止是调查的不够细致的原因，还有他一直没有想到三皇子这里。
如果不是燕承逸，这些信息又要再次石沉大海了。
楼临风么，从前倒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为何连柳溶都没有提到过他的存在。
是他金蝉脱壳，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还是楼家的惨案，根本就是因他而起？
后来，他们又互相交换了一些信息，研究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首先燕承叙这里，还需要继续下去，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对他来说终究还是太轻了些。
…………
时间飞逝。
不知不觉间，等到几人讨论完毕，天都已经黑了。
燕承昱转头看了看外边漆黑的夜色，婉拒了燕承逸留他们吃饭的邀请，拉着戚砚就赶紧离开了。
他还有话要对他戚砚说呢，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可不行。
于是两人并肩而立，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燕承昱没有说话，戚砚也一直沉默着。
其实准确来说，他从刚才回来以后，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太正常。
燕承昱将这些全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今晚的月色很美，一轮圆月皎皎，高悬于夜空之上。
月光柔和地铺落下来，在前方的石子路上洒满了光辉。
小石子就像是透明璀璨的琉璃一般，还在微微反射着亮光。
微风拂面，又是说不出的温柔。
这一瞬间，燕承昱好像忘记了刚才所说的，那一切的纷繁困扰和棋局岔路。
其实仔细想来，人活在人间多容易啊，拆开来看，不过就是此间之人，人在此间罢了。
可这也是他历经两世，才求来的，来之不易的安稳。
天上月，眼前人，心中情。
他何其有幸，能将这三点合而为一。
想到这里，燕承昱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戚砚自然也听见了，偏头问道：“在笑什么，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燕承昱踩着小石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对着戚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晃了晃，隔空指了指戚砚，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他轻声说道：“就是感觉，现在这样，就特别开心。”
月光渺渺，在戚砚的身上洒下了一层银辉，柔和的光晕恰好中和了他身上一如既往的冷意。
他的五官隐藏在了月色之中，睫毛下方投射出一小块的阴影，更衬托出眉眼处，锐利逼人的俊美。
从燕承昱的角度看去，这时候的戚砚，神情是近乎温柔的。
果然，月下看美人，也别有一番风味。
像是觉得还没有完全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一样，燕承昱又加了一句。
“我就是觉得，今晚的月亮真美，可也不及你。”
戚砚的眼神停顿了一秒，似乎并没有想到燕承昱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也就错过了一开始的拒绝的机会。
“殿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