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情劫者,无怨无悔却得了空回首,求不得流光一瞬,争不得眷恋万年。
入杀劫者,生死不计亦难逃倦人心,只叹浮生若尘露,难品天道邈幽幽。
虚天之中,一人一鬼,诸位大自在皆是放开了一切,以全部的心力投入到了眼前的厮杀之中,似乎其它的任何物与事,都失去了意义。
却要以情来陷,更要以命来贪,于这无垠虚天之界,于这春秋逝水之中,示之以杀意凛寒。
这是天子的执,也是神魔的痴,是比生死更难的择与持。
此间小天地仿佛彼此为对方设下的蛊坑,神魔与天魔于此铮铮厮杀,直待一方得了清净与自在,方才会催开天地格局的下一页篇章。
看到凶威烈烈的撑天血莲,姜默舒不禁淡淡笑了笑,怅然中却又多出了沉稳之意,眼前这一妙景,有些似曾相识啊。
当年以身为饵,自己被莲醍天子于虚天之中打得道体重伤,走过那么多的路,做了那么多的事,陷了那么多长生久视的大能于杀劫之中,终是又回到了起点。
只是,莲醍天子不再是当年的自在莲醍,自己也不再仅仅是当年的默剑,今日一如当年,刑天持着明月巨斧,持着如山坚盾,只是于神魔战躯之上,却是多出了无数狰狞的伤口。
行来杀伐心不老,斩得顺意斩逍遥,区区因果缱倦,何言不可消,何妨轻笑或寂寥。
“说起来,当年于虚天一战,莲醍天子曾问我讨杯茶喝,我没有给!所以,你想要的,我同样不会给,无论是麒麟又或是天地!”
姜默舒静立在虚天之中,温柔地笑了笑,渊渟岳峙,没有金玉麒麟的傲然,也没有杀性尸鬼的疯魔,更没有玉诡的诡谲算计,就如凡尘俗世中普普通通的读书人,仅有一双温润且坚决的眉眼。
刑天咆哮着逆獠而上,明月斧光狂猛地斩下,在舞落霞纷飞,在舞流年一醉,在舞这天地可悲,在舞那妖魔当碎。
嘣!
斧光明艳至极,斩得虚天似乎都在萎靡乱颤,无量魔光更是被斩得四散迸射,好似绝世凶顽当世,誓必逆天斩圣,天地人皆发杀机,炽烈森然。
虚天中的那株血莲是如此动人心弦,仿佛温柔情人,血莲花瓣柔柔弱弱地缠贴上来,如佳人仙颜陶醉,沉溺其中。
别慕呵双手拢在腰间,笑盈盈地注视着凶戾的杀伐之景,似在从容地欣赏这难得的至美至妙。
莲里生光,化无量红尘妙相,君是无情来赏,抑或多情来伤?
昙里显了麒麟相,纵横天地修罗场,邀君情里酣畅,试问天下哪个,堪为情郎?
有形无质的血莲幻境已然贯穿于杀伐所在,向着姜默舒立身之处侵蚀过来,缓缓不快,却又无可抵挡。
“景星,这式血莲妙境,当年的你想来也避得颇为不易,如今妾身也算得了精进,君当再行品鉴品鉴,才不负妾身的一番情真意切。”魔母嫣然一笑,妩媚微吟带着无上魔性,较之动人天籁更见空灵缠`绵,直教人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