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嬷嬷犹豫道:“那是之前世子爷不曾沾染过男女之事,不懂这里的好……以后成亲了,只怕就好安去人了。”
长平公主倒也不一口回绝魏嬷嬷:“这事,以后再说……林府还有其他动静吗?”
魏嬷嬷道:“老奴无用,没有打听出来!”
长平公主不说话,低头沉思起来。
老燕王妃一直以来比较顾忌娘家,甚至有时候不惜为了林家和王爷起争执,以往王爷也都顺着老燕王妃。而昨日,老燕王妃盛怒而去,受伤而回,依着老燕王妃的性子,只怕是过去先教训王爷,见没有效果,又以死相逼,结果反倒受了伤。
王爷怕是没有妥协。
能让王爷不对老燕王妃妥协的人与事,这个世上曾经有一个贺慕容,如今贺慕容没有了,可贺慕容的儿子……
冷庭誉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也极少会为私事去求王爷,哪怕是婚姻大事,也是以通知的口吻和王爷商量的。
那么这事只有政治上大事了,又和林家有关。
林家因前些年在任时不清不楚的扯进了几桩案子里,为冷家族人不喜,加上当时贺慕容还在,也看不惯林家人做派,王爷与老王妃不
知道私下怎么商量的,到底这些年林家没有人再在燕地做官,有实权,但是仅仅林家是老燕王妃的娘家,这一关系就能让燕地的世家不容小觑林家。
那么,林家不做官,扯上政治上的事?
投敌?林家还不至于那么傻?离了燕地这个根本,能有什么好?
魏嬷嬷却忽然道:“但奴婢打听到林老爷的长媳曹氏急冲冲的在下午时坐了马车回娘家……”
曹家?
对啊,林家的姻亲。
林家这些年能一直保持着奢靡的生活,只怕除了老燕王妃的贴补,私下也有些不清不楚的。
这曹华就是林家的傀儡啊!
长平公主瞬间就笑了出来。
魏嬷嬷面露不解。
长平公主停了下来,一脸高深莫测道:“天助我也!”
魏嬷嬷眼睁睁的瞧着长平公主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仿佛病痛已除,焕然新机来。她不敢多说话,只是看着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倒也不再通魏嬷嬷解释,直道:“你先派了咱们的人好生守在那曹家,重点派人跟着那曹氏,还有那林家,这阵子要守结实了……至于老燕王妃那里,你先前做过的埋伏不知道如今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魏嬷嬷有些心惊肉跳,压低声音道:“公主,莫非是要和老燕王妃对着干……”说完,又摇摇头,“虽说老王妃如今怕是和王爷起了间隙,可到底割不断的是母子,哪怕老王妃犯了天大的错,王爷最终也只是轻轻揭过……至于公主……”
魏嬷嬷说到这里,声音有些讪讪:“到底只是夫妻之情……”还不是平凡夫妻的患难之情,也不是王爷跟贺慕容那样的少年夫妻……
长平公主深吸一口气,声音淡然:“嬷嬷,不必多虑,长平心中自然有数……”
魏嬷嬷就不好再劝下去,给长平公主空杯里重新蓄了热水后,自去办事不提。
却说老燕王妃那里左等右等,到了傍晚酉时,天快黑
的时候,林嬷嬷则领了一个眼生的管事妈妈垂着头入了府。
此时,屋里早就打发掉了侍候的人。
老燕王妃“醒”来后,冷仲然亲自派了人随着大夫一同来到老燕王妃的萱草堂,却被老燕王妃中气十足的骂了出去。
大夫回去冲冷仲然回话,讲到老燕王妃的情形,大夫道:“听声音辨面色,老王妃这倒是无大碍了,只是还有些肝火,我已经开了平肝的药方子过去,王爷倒不必挂念……”
冷仲然想亲自去看看老燕王妃的情形才算安心,却一起来有些头重脚轻。加之,大夫也说老燕王妃如今需要静养。
冷仲然想想老燕王妃只怕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自己。而他心底深处也未尝不担心万一去了老燕王妃的萱草堂,到时老燕王妃话又是骂又是求的,他一时扛不住,若是又应允了老燕王妃,那置连夜奔赴墨城的冷庭誉又该怎么自处。
对于冷仲然而言,老燕王妃与冷庭誉都是他的至亲,只是老燕王妃如今只是受了皮毛伤,等这件事料理完,他身体也好了,再去好生的在老燕王妃面前伏低做小,想来老燕王妃的气也该消了。
但冷庭誉却是不同。冷庭誉其实性子是有些同慕容相似的,认准的事情八头骡子都拉不回来。如今好不容易父子俩又一次的缓和关系,若是再次搞砸了,说不得他下次就是临要咽下最后一口气了,冷庭誉只怕也不会再来看他一眼。
更何况,冷庭誉办的是正经得攸关燕地生死的大事。
冷仲然觉得,自己于公于私也不该辜负冷庭誉。
老燕王妃这里因不曾等到冷仲然亲自过来认错,“醒”来后气得发了一通脾气,砸了一屋子的瓷器。
因林嬷嬷回来的急,屋里的碎瓷还没有被下人打发干净,老燕王妃就急着将屋里一干侍候的人打发出去。
林嬷嬷带着那眼生的管事妈妈进来时,屋子里就是这样乱糟糟的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