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摇摇头,不说话。
容粲岔开话题:“嘉娘的事以后再说,眼下那小家伙在哪里?”
桑梓道:“我带他去了你在锦鲤坊的院子,如今正在饮茶赏鱼等你来……你
看……”
容粲却是拔腿就朝着锦鲤坊走去。
冷庭誉压着性子,在喝了第三杯茶后,就听到外头有行礼声,心道:“这忘川掌柜总算出来了……”
冷庭誉犹豫了一下,还是整了整衣服。
就在这时,锦鲤池子里忽然就映出一个身影来。
那身影熟悉的让冷庭誉脱口而出:“阿芜!”
他转而意识到,果真是那人,冷庭誉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
呈现在他面前的女子身着一身素白广袖掐腰深衣,只腰间与前襟布满了繁复精致的刺绣,肤若冬雪莹白,眉如翠墨,唇似点丹,一双眼睛初看清澈透亮,然而女子启唇一笑,那眼中却是荡漾了层层艳光,眯起眼睛看人的时候妩媚无比,不笑的时候却又天生一段威严。
好生像他的阿芜!只是,阿芜到底年轻,眉宇间还未褪青涩!
冷庭誉快两步上前,一撩衣摆,竟是行了跪拜大礼。
容粲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冷庭誉的一举一动。
只听冷庭誉已道:“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庭誉一拜,庭誉欲下月娶阿芜过门……”
桑梓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么直接!
容粲则爽然大笑!
冷庭誉听着容粲的笑声,心里舒了一口气。
冷庭誉回到燕王府时,苏蘅芜正带着下人打理行礼,她其实是个念旧的人。当初在芝兰苑时尽管心里不满芝兰苑如同一座精美的囚笼,却爱惜着并亲自带人打理着芝兰苑里的一草一木,以至于每回安宁伯来到芝兰苑都会满眼的惊叹,赞她大有其母作风。一开始苏蘅芜以为自己的母亲就是安宁伯夫人,那时还曾疑惑,安宁伯夫人明明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在衣饰打扮上很有造诣,在花木园林上却是无半点兴趣。
苏蘅芜忍不住向窗外望了几眼,再过些日子蔷薇就要开了,她却没法看着它花苞初绽的模样。从芝兰苑到
平国公府再到观澜园再到燕地这里,苏蘅芜心里浮起淡淡惆怅,总觉得这十五年来有些居无定所的迷茫感。
玲珑在一旁瞧着苏蘅芜的神情,也深有同感,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慰苏蘅芜时,一抬头就看见桂雨正冲着她比手势。
玲珑一愣,一抬头看到桂雨身后的冷庭誉。
玲珑心领神会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冷庭誉嘴角微翘的走近屋子,见苏蘅芜一脸忧伤茫然地表情,像是有重物击中了他的心一样,一颗心顿时钝痛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在,如今阿芜的母亲找到了。阿芜受了十多年的颠簸,如今有了自己又有了亲娘,打往后的日子,定然会护着她周全的。
他见她揉了揉自己的手指,似乎是疲惫不堪。
冷庭誉心中一动,蹑手蹑脚的走到苏蘅芜的背后,将双手放在苏蘅芜的肩膀上,竟是为苏蘅芜按摩起肩膀来了。
苏蘅芜皱了皱眉:“玲珑,你轻点,力气太大了……”
却冷不防,后头的人忽然环住她的腰,脑袋在她青丝之上轻轻蹭着。
那熟悉的动作、那熟悉的气息,她恍惚过来,一脸惊喜:“庭誉!是你!”
冷庭誉一脸宠溺的笑,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让她正对着自己,弯下腰,用他的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不是我还能是谁!”
苏蘅芜笑的一脸甜蜜,将脸贴近冷庭誉,柔情道:“我想你了……”
她鲜少这么直白的冲冷庭誉表达自己的心意,故而当下忽然这么说。
他一把将她用力拽入怀里,疾风暴雨一般狂吻她。
忽然。
“砰”的一声巨响!
却是屋内的十二幅雕刻十二月份景色的屏风向后倒去……
冷庭誉不得不放开苏蘅芜。
外头听到动静的玲珑见这一次冷庭誉待的时间比较长久,被问茶、桂雨她们拉着,不得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