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怎会有人踏入长公主府。
出了这么大的事,各府难道没有听到风声。
那宫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上新戴上去的手镯,沉思道:“听说消息很快走漏了风声,只是也是在有限的豪门大宅里相传,各府都派人来长公主府……长公主又愧又急,不停地道歉,圣上也被惊动了……”
苏蘅芜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只是还不等她抓住,那念头就快如闪电,转瞬消失。
那宫人说道:“圣上龙颜大怒,命人严查此事,又亲自拨了御林军守住长公主府的大门,说是里外不能进不能出,要等事
情查个水落石出后再说……又责令各府的人马撤离……圣上发了话,自然是有效的……如今活着的都在长公主府里住着……长公主在每个院子里都派了守卫的……小姐大可放心安全……”
不放心又怎样?
苏蘅芜有种感觉,这样做各府的女眷好似被软禁了一般。
可这旨意是圣上下的,女眷们都是肱骨大臣的家眷,不说京里官员全部的家眷在此了,一半却是有的……
圣上此举是何意呢?
苏蘅芜百思不得其解。
玲珑却已经在问那宫人:“那我们平国公府……”
那宫人闻言笑道:“这个大可放心。贵府的夫人小姐毫发无伤,倒是有一位六娘子哭哭啼啼的,但都无大碍,如今都在一个屋子里待着……”又讪讪的解释,“实在是不够住……”
一下子涌进了那么多人,自然不够住。
长公主的室内,摆满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厨房见长公主没有食欲,又费尽心思整了一桌。
穆嬷嬷劝着长公主用些饭菜,长公主烦躁的打翻碗筷。
穆嬷嬷忙下跪求饶,却不似往日,长公主不仅不会责罚,还会好言安抚。
长公主凌厉的扫了穆嬷嬷一眼:“还不滚下去!”又厉声道,“将饭菜撤掉……”
一群宫人胆战心惊的撤掉饭菜。
穆嬷嬷脸色灰白的跟着出了门,只觉得今日长公主甚是没给她脸。
她低着头走路,却是和急着赶过来报信的成嬷嬷走了对头。
成嬷嬷近日越发的在长公主那里得用,穆嬷嬷瞧了是她,就没有什么好脸色,暗地里瞪了成嬷嬷一眼,口里则笑着道:“可别怪我不提醒你!长公主此时心里不大爽快,你可别这时候莽撞进去,撞了枪头……”
成嬷嬷在穆嬷嬷面前,早没有了先前在宫人面前的威风,当即笑道:“多谢老姐姐提醒……”却是脚步不停。
穆嬷嬷眯着眼睛在成嬷嬷身后看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长公主本来就在气头上,谁
也不想见,但听丫鬟通报说是成嬷嬷来时,长公主脸上就难得带了几分迫切。
成嬷嬷目光在室内打个转,就直奔主题:“都打听清楚了,南木亲眼瞧着她喝下药碗的,老奴亲口问了几遍,南木那小蹄子爹娘都还活着,量她也不可能说谎……这事已成……”
长公主点点头,冲成嬷嬷道:“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我记在心里了!至于别的,你懂得……”
长公主说“你懂得”时,脸上带着冷厉之色。
成嬷嬷自然懂这意味着什么,她忙发咒赌誓了一番表白自己。
长公主却是有些乏了,冲成嬷嬷摆摆手:“你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成嬷嬷忙行礼:“那老奴不打扰公主休息……公主好生歇息,有什么使得上老奴的,老奴尽管吩咐……”
长公主淡淡道:“去吧!”
成嬷嬷走后,长公主斜倚在贵妃榻上,一脸出神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里侍候的宫人因前头素来得脸的穆嬷嬷都吃了挂落,当下明知道该劝着长公主洗漱安歇了。
却也只是面面相觑,没有人敢挑这个头。
末了,还是长公主自己喊了宫人来给她宽衣沐浴。
等沐浴好,宫人拿着厚厚的白色大棉巾,细细的为长公主擦拭着头发。
长公主看向雕花缕空黄檀木镶嵌的西洋玻璃镜里的女子。
发乌眼明,唇红齿白肤粉,怎么都称得上是个美人。
长公主却觉得镜子里的人是形容不出的丑恶。
而明明镜子里的人就是长公主本人。
长公主自认为她一算还是称得上光明磊落,就是嫉妒谁也是明明白白的表达出来:“我嫉妒你!”而不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找对方毛病。
比如长公主曾嫉妒容粲,这几乎是京城贵女都知道的。
可是自打容粲死后,苏蘅芜又出现,长公主就有些怜惜苏蘅芜了。
她白日里待苏蘅芜亲切并非是假意,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到头来,整个长公主府包括她都是圣上的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