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中冷心下疑惑:难道这就是适才灰袍男子放过他一马的原因。
他却不记得他小时候见过这个人。
顾中冷心里打定主意,等着回过头来去问问长公主。
那灰袍男子却忽然问了那下人:“见过定南候世子吗?”
顾中冷心中警铃大作,这人竟然认出燕南风来。
他忙要同那下人使眼色。
却已经是为时已晚。
那下人已脱口而出:“刚离开……”
常逸玉手里握着剑,一幅生人勿进的模样,皱着眉头径直进了屋。
屋里还残留着欢愉过后靡艳的气息。
而在床榻的一脚,常逸玉更是捡到了一片被撕碎的白色衣角。
显然是从她衣服上扯下来的。
常逸玉闭上了眼睛:当初他中了苏蘅君的计,与苏蘅君有了肌肤之亲……他与苏蘅君争吵起来,苏蘅君竟然求着安宁伯,让安宁伯以权势压人,让常逸玉娶了苏蘅君。安宁伯却设了毒计,以苏蘅芜有危险,诱了常逸玉去营救,却是箭玉。
奄奄一息的他,只得闭气假装没了生气。
常逸玉被扔进了乱坟岗……
据说那里野狼恶狗常出没……
常逸玉却大难不死……
他被人救了下来,救他的人却似乎不想让他知道,蒙住了他的双眼……
等他从床上起得了床,自行行走的时候,那神秘人却消失了……
他这才发现,他早已经离开京城很远,竟然远在陕西。
他却记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直到两个多月前,他夜里办件见不得光的活,却瞧见了,安宁伯府的下人正抬着箱子往乱坟岗去。
神色慌慌张张。
那些过往的痛苦记忆,猛然淹没了常逸玉。
他记起了他是谁,也终于想起了他一路跋山涉水也要重回京城是为了什么……
他杀了那些下人。
天可怜见,箱子里的人正是他苦苦要找的人儿……
却满面青紫,唇边还有污血,奄奄一息……
俨然,是身中剧毒。
他将“苏蘅芜”背回家。
花费数金,却无人能解其毒。
他按着记忆去寻梅妈妈,整个芝兰苑却在几
个月前转卖给其他人。
里头原先的人不知所踪。
心急之下,常逸玉写了求救信放在他日常与那人相传递消息的树洞里。
很快,有了其貌不扬的大夫寻到了他们。
“苏蘅芜”被救活了。
可是,醒来后的“苏蘅芜”却好似不认识他,也不记得梅妈妈。
她自称自己是孟河洛。
常逸玉去问那其貌不扬的大夫。
大夫说:“中了剧毒,难免精神错乱……”又叮嘱她,万万不可再让她受刺激。
“苏蘅芜”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长公主府要举行梅花宴。
而平国公府女眷受邀。
在此之前,“苏蘅芜”也曾尝试去过平国公府。然而,门房上的人并不认识她,将她赶了出来,而且语言轻薄。
常逸玉紧跟着“苏蘅芜”却不愿意让她第二次踏入。
这次,是常逸玉接到消息,让常逸玉疏忽大意,“苏蘅芜”趁他外出时,竟然闯到了长公主府,而且钻了狗洞。
常逸玉震惊同时,也无奈,怕她出了意外,只得紧随在她身后,也进入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冷了脸,命长公主府的下人将身子不适的定南候世子夫人送回去,定南候夫人也心知再做久留,只怕更加丢脸。
定南候夫人心中的疑惑滔天巨浪般淹没了她,却还是站起身来,强挤出一丝笑来,先苏蘅君一步出了花厅。
镇国公夫人冷笑连连,一幅看戏不怕台高的模样:“所以说,咱们这些人家,娶妻娶贤,万万不能贪图虚名……”
长公主心里有事,不曾予以理会。
有夫人攀情镇国公夫人,忙笑着附和:“可不正如镇国公夫人说的这个理……听说府上有嫡出的娘子在和三皇子议亲,府上姑娘的品貌都是一等一的,三皇子又是那样的人才,男才女貌,可谓天作之合……”
镇国公夫人听了,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来,口里还是要客气几句的。
却是眼睛一转,定在了安宁伯夫人身上。
镇国公在夫妻二人私下相处时,不止一次夸安宁伯夫人温柔知礼,又擅长打扮。哪怕
平素多么坦荡磊落的妇人,在这上头都是自私的、小气的。
更何况,镇国公夫人也不贪着坦荡磊落的好名,她明白白的厌烦安宁伯夫人。
原先还没有开口的夫人见状,低头一笑,这才抬起头来,语气十分温柔的冲安宁伯夫人道:“安宁伯夫人果然是个办大事的人,沉得住气!要是我们家嘉柔出了状况,我怕是再也坐不住……”
一个妇人,能办什么大事。
在场的人心知肚明,这是这位夫人在踩安宁伯夫人,话里话外都在指安宁伯夫人冷情。亲生女儿都已经要疯的节奏,而她却还安稳稳的坐在那里。
安宁伯夫人闻言惊愕的抬起头。
苏蘅芜却正在对着她笑。
那笑容明明外人看了甜美至极。
安宁伯夫人却如同见了鬼魅一般。
恰巧这时,有人掀了花厅的帘子进来,一阵冷风吹来。
安宁伯夫人觉得后背都要凉凉的。
她借口身子不适,匆匆离去。
镇国公夫人总算消停了下来。
夫人们打发了带来的小姐去一旁聊天,说着话。
还是镇国公夫人先挑起的话头。
“听说了没,圣上要为燕王世子赐婚,还责令燕王世子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