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问道:“没有找到证据?”
姜嬷嬷道:“我去查的时候,夫人正将东南角门的两个婆子并三个守卫灌了毒药,我赶到的时候,他们人都凉了……夫人说她一听说出了事,就紧锣密鼓的查证,说是东南角门那几人夜里喝酒误事,因罪行严重,夫人说不杀鸡儆猴怕是不行,就先行处置了他们……”
太夫人声音不见波动:“她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可惜,该死的人都死绝了,也是死无查证了。
宝霞阁里,因那贼人还未深入腹地,就被守卫的拿下……玲珑索不曾喊醒苏蘅芜。
苏蘅芜直到天亮才明白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只太夫人和宝霞阁这里发生了事……
应该是李氏的手笔。
但这么容易就能被人猜出来的阴谋差不多等同于阳谋了,苏蘅芜又有些不确定是李氏。
直到又有小丫鬟将消息传给苏蘅芜,说是东南角守门的婆子带守卫都被李氏灌了毒药……
苏蘅芜忍不住有些抚额:
这的确是李氏的手笔。
待洗梳好,姜嬷嬷亲自送来了几件刺绣精美,面料难得的衣服,还有几件皮袄子,狐狸毛风帽,大麾……
苏蘅芜猜测着是这些衣服是为了参加长公主府梅花宴准备的,如今虽然连日大雪加上蒙古贼人入侵,长公主府似乎还没有取消梅花宴的打算。
苏蘅芜主动问了太夫人的身体。
姜嬷嬷似一脸欣慰的回道:“太夫人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区区几个毛贼还不足以惊吓到她……”又反过来安慰苏蘅芜,“也不必害怕,这事也给太夫人提了个醒,以后自然不会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就传来消息。
李氏的管家权被太夫人剥夺了。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苏蘅芜听了只一笑又继续低头绣佛经。
玲珑望着外头那缠绵不止的风雪,满脸掩不住的担忧:“长公主府的梅花宴就在后天,这蒙古贼人也不知道全部擒拿了不成,还有这雪下的也不说歇歇……”
苏蘅芜不慌不忙道:“咱们急什么?左右又不是只咱们府
上,又不是单我一人……”
话是这么说,苏蘅芜心里其实也是不安。
她离了芝兰苑,芝兰苑如今等同于没有“主人”,那里上上下下的人谁知道是死是活。
以往夏季暴雨连阴时,京城运输紧张,瓜果蔬菜根本难以运到城里,每到那个时候,安宁伯府自顾不暇,送往芝兰苑的东西少之又少。
还是后来,苏蘅芜和梅妈妈商量,在芝兰苑不起眼的地方开了菜地,这才算不惧怕暴雨天。可眼下雪天又不同于夏季暴雨时分,京城天冷,一入了冬季,百草皆枯。苏蘅芜无不伤感的想,如果芝兰苑的人活着,眼下的日子怕也是难熬的很。
得到信的平国公孟良,匆匆赶回了府中。
临上马前,五城兵马司当差的军将里头忽然爆发一声欢呼声,随后是接连不断的叫好声,隐隐约约平国公孟良听到“燕王世子”、“冷家军”的字眼。
心里一跳,莫不是燕王府的人进京了?
怎么,他倒没有听说?
平国公孟良的副将已经小跑着溜了过来。
肤色黝黑的李副将,近日连着值班加之责任重大,神经都有些紧张,一双眼睛熬得通红,但精神头却是极好,那笑容直咧到嘴上。
平国公孟良已猜出几分,心里蓦的也是一松,不动声色的问道:“眼下是非常时期,咱们的人起什么哄?小心回头出了事,御史参咱们五城兵马司一本……到时就算圣上不计较,也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那副将挠了挠头,憨厚一笑,满脸喜意:“蒙古贼人已悉数被擒……”又一脸崇拜的神色郑重的说道,“燕王府的人来京了……”
平国公孟良的猜测被证实为真,心里却莫名有些复杂。
燕王府的人进京,身为五城兵马司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察觉,不仅如此,还弹冠相庆。京城的守卫玉燕王府而言,简直如出入寻常百姓家。
但燕王府在民间却近乎神一般的存在。
五城兵马司的人丝毫不认为没有巡逻到燕王府的人进京有何不对,此刻还在兴奋的谈论燕王府的人出手如何神勇
。
副将见平国公孟良一副侧耳细听的模样,笑道:“听说头戴斗笠,一身黑衣持剑的男子正是燕王世子,下官远远的瞧了个身影,咱们的人都看不到燕王世子的脸,等晚上下值回家,家里的婆娘闺女问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长相凶恶?”
平国公孟良自己倒不曾见过燕王府的人长相,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心里总归有些不能为人道的失落。
蒙古人进了京的消息不是他的人先探到的。
蒙古人被擒也不是他的人干的。
他这个五城兵马司这几日忙的灰头土脸,却什么都不是。
副将不明白平国公孟良所想,还在道:“那些蒙古人眼下正被五花大绑,被咱们的人看着,您要不要看看!”
平国公孟良想到平国公府传来消息,心里一动,点了点头,跟着副将去了关押那些贼人的地方一看。
却是身量高大,鼻梁高挺,除此,倒也没有太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