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是玄门经的下部。”
雍钦帝身体一震,就像是蛰伏的猛兽骤然奋起一般,眸光凛凛。
“你说什么?”
在场众人也倒吸了一口
凉气,目光“唰——”的落在了裴觉兴身上。
临安候老侯爷急了,眼睛瞪得溜圆,嘴也张大了。
老大这是搞什么鬼!安安分分呈上寿礼便罢了,做这惊世骇俗的一出之前为什么事先不跟他商量商量?还有玄门经的下部,老大难道不知道那六个字意味着什么?那是自己府里该有的东西么?
坐在临安候老侯爷身旁的二老爷裴觉宏捏着酒杯的手抖了抖,里头的酒水几乎要晃荡出来了。
自己明明已经安排好了,怎么会这样?
裴觉兴容色不变,依旧淡淡的:
“回禀陛下,是玄门经的下部。”
“临安候世子,你可知道欺君是大罪!”
雍钦帝慢慢盯着裴觉兴,声音低沉地说道,他身上放出了一股威压,像是天边的云彩都被涂抹成了黑色,无端端地让人觉得恐惧。
裴觉兴抬头,迎上雍钦帝阴森的目光,淡声道:
“臣不敢欺瞒陛下。”
雍钦帝上上下下打量裴觉兴好几眼,忽然,他的眼睛半眯了起来,玄门经的下部在千年前流散,皇家也好,武者也好,普通人也好,天下人无不在孜孜以求地寻找,可惜一无所获。
如今,裴觉兴声称这就是玄门经下部,若是真的,那是邀天之幸。
若是他敢欺君,那就砍了他全家的脑袋好了。
雍钦帝索性自己起身从裴觉兴手里接过了木盒,红绫子包裹了好多层,他一层一层掀开然后打开盒盖,一片折叠的羊皮出现在眼前。
他眼睛都直了,好半晌之后,雍钦帝将羊皮卷拿出来,见羊皮卷周围有被火燎过的痕迹,鼻尖甚至能嗅到火的味道。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羊皮卷打开,入目便是古朴的黑字——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
雍钦帝心情激越,羊皮卷上的文字,是数千年前的古文字,传到今天,留存于世的古文字资料少之又少,所以除了几位学识渊博的大德之外,认识的人已是寥寥无几,而他自己,也是因为得到了一张圣人亲手写就的玄门经原稿,又笃信道教,这才去学习这种艰涩的古文字的。就算要仿制,也没这个本事。
更令他震撼的是,羊皮卷上的文字,当中蕴含着与玄门经一脉相承的无穷无尽的智慧,当中甚至指引了大道的方向,称之为仙物也当之无愧。
雍钦帝强自按下心中的激动,看看裴觉兴,再看看手里的羊皮卷,问道:
“临安候世子,这羊皮卷,你是如何得来的?”
看雍钦帝的神色,再听他的问话,裴觉兴表面平静,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陛下八成是信了。
裴觉兴道:
“启禀陛下,就在昨日,臣在月光下打坐冥想。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周围雾气轻拢慢涌,一片漆黑。
一束光落在我面前,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渐渐地出现在光的中间。他身穿一身石青色道袍,上映北斗天象,手持拂尘,慈眉善目。
老人交给我一卷羊皮,说是天降明主,上应天命,玄门经在此时合二为一,乃是机缘。他将一个木盒交给臣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臣悠悠醒来,本以为做了一个梦,不料却发现那老人交托的木盒就放在身边。陛下知人善任,仁厚节俭,您治理下的帝国百姓们安居乐业。臣料想,必定上天感应到了陛下的恩德,所以在陛下寿辰的前夕,赐下玄门经的下部。”
当身边的小厮将甘蓝带到自己的面前时,裴觉兴并没有想到她会给自己带来这样大的震撼——
姑娘说,这是玄门经的下部。还有,大成若缺。
裴觉兴想笑,玄门经,又称为天玄大陆的第一经典,一般人,甚至就连当中的文字都无法读懂。
他无可无不可地接下了木盒,打发掉甘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