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
惊坐起来的姜亦琼,下一秒,又跌到床上。
她怎么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小主,您醒了?”
一个小太监走进来,他面无表情地地应道。
“太子呢?”
太监眉毛一挑,随即一板一眼地解释道:“太子殿下大婚,今日行礼,小主起来得倒是及时,赶上了好日子。”
“太子大婚?”
他没死?心里松了一口气,至于什么大婚,她才不在意,揭开被子着急下床。
扑通一声,她趴在地上,一回头,这才看到脚上的脚链。
“小主,您刚醒来,应该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冷宫,小主今后要待的地方。”
“冷宫?为什么锁着我?濮阳君诺让你锁着我的吗?”
“啪!”太监一巴掌打到她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小主,话可不能乱说,陛下有旨,谁敢再提废太子一个字,就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奴才这是小惩,希望小主日后莫要再忘了。”
她捂着脸,喃喃道:“废,废太子……我睡了多久?”
“小主睡了有半个月了,王公公说,小主要是再不醒,就该丢进冷宫深处,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地儿。”
王公公是冷宫的管事。
濮阳君诺被废了,那太子大婚,就是润王了。
她睡了半个月,濮阳君诺被废了,润王成了太子,而她却被囚禁在冷宫里。
太监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真要催促的话最后还是咽了进去,“明日,小主就要干活了。”
干活?别说古代,在现代,她也没怎么干过活。
坐在冷硬的床上,揉揉被铁链勒得发青的脚踝,窗外北风呼啸,她手指冻得发红,这房间和外面的温度也差不多几度吧!
第二天,没给饭吃,那个公公就让她们先干活,这个宫室住了十六个人,姜亦琼拿起扫帚,就被冷刺扎得一把丢开了扫帚。
“捡起来,到了这里,你们还是主子,
可是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奴才,请各位小主记清楚了。”
一鞭子抽在地上,那声音让人发寒。
宫门口,王公公正跟几个宫人看着这一幕,“去回禀大人,人醒了,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这已经是深秋时节,院子里的枯叶成堆。
“你们这些人,之前都是什么身份,奴才也是知道的,如今,到了这地方,你们可得听奴才我的吩咐,不然,奴才管你们之前是哪宫娘娘还是哪个太子妃,奴才可是一视同仁!”
这个公公二十多岁,长得比一般公公壮实,那一鞭子打到地上,地板都碎了一些。
姜亦琼从未干过这种粗活,几分钟,她的手就握不住扫把,身体不停冒汗,再等冷风一吹,只觉得从头到脚,从里到没,透心一般凉。
“想偷懒?!”
一鞭子落在她背上,姜亦琼被打得一个趔趄,撞到了树干上,脑袋嗡嗡作响,她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快起来,别偷懒!”
又一鞭子抽到她腿上,姜亦琼痛得脸煞白。
就这样她艰难地熬过了冷宫的第一天,背上的伤没有药敷,双腿冻得发麻。
夜里没有吃的,没有火盆,有的只是呼啸的北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还有冷宫里女人的哭泣声。
轻笑一声,把冻得僵硬的手压在,她喃喃道:“我也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冷宫的落叶总是扫了就落,昨天刚扫了大半,一夜过去,又覆盖了一层。
而这些冷宫的女人,年复一年的生活,就是扫落叶,除此之外,她们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每一日都度日如年,她不怕死,如今死才是解脱,可是她还不能死。
只要她乖乖干活,那个公公倒不会天天打她,她以为她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结果送来一堆让她吃的东西之外,竟出奇得平静。
至于那些东西,她除非脑子坏掉了,否则怎么会吃。
好不容易挨过一个月
,这一日格外冷,大概距离滴水结冰也不远了。
扫枯叶的任务变成了扫雪。
她冻得手指生疼,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给我起来!”
姜亦琼却再也不在意太监手上的鞭子了,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这样被打死,也挺好的。
她等了一个月了,这是她的极限了,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不会看着自己在这里受苦。
嗤笑一声,明明视若死敌,可是她就是能肯定,若是他还活着,就算是把自己带出去折磨也不会任由她在这里被人欺辱。
张鸿,那可是一个很小气的男人。
我的女人,只能我欺负!
张鸿,你再不来,我就支撑不下去了……
意识慢慢涣散,寒意慢慢从身体消失,她发现自己坐在一间茅草屋地,卜者在院子里喂鸡,他纯白的头发都快披到小腿,悠闲自在地往地上撒谷子。
“卜者,我怎么会在这里?”
“作为姜氏一族仅存的灵根,我不能让你死掉。”
“你知道濮阳君诺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