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他声音轻柔如风。
男人身后一个小童跑到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药。
“两次见你,你都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姜亦琼,你真不像姜氏一族的后人,那图腾是世间人人趋之若鹜的宝贝,到了你手里,你倒是糟蹋了它。”
姜亦琼努力撑起自己,她哑声问道:“是你?当初是你救了我,为什么救我?”
“先喝药,我不想再白费力气救你第三次。”
男人转身离开了。
小童把药送到她嘴边,示意她喝药。
姜亦琼看了小孩一眼,低头一口一口地喝药。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当初为什么要救她,就跟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一样。
可是,所有的谜团都在逐步明朗。
最重要的,她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她就不会认输。
在这里住了两日,姜亦琼只见过那个男人一次,其余时候都是小童在照顾她,十岁左右的男孩,却是天生的聋哑人。
在东宫疗养那么多天,她的伤没有一丝愈合的征兆,到了这里,竟然奇迹般地开始愈合了。
清晨,被林间的冷意冻醒,姜亦琼艰难地起身,
走出了屋子,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竹坞的全貌。
山林还笼罩在一股云雾中,一眼望去满是幽静的碧绿色。
她看到不远处,男人坐在湖边垂钓。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艰难地挪步走到湖边,盯着深不见底的湖面,她轻轻抬起脚尖。
“如果你要自杀,不要污染了我这里的湖水。”
男人坐在竹椅上,声音清冷地提醒她。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脑袋晕沉沉的,后退一步,她还没准备自杀。
男人缓缓转头看向她,“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姜亦琼,或许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帮你。”
“帮我?”姜亦琼嗤笑一声,头脑愈发昏沉,“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
她眼前一黑,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朝湖面倒去。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一股力量将她拉回来,身体陷进了男人的怀里。
温热的身体让这两日一直睡在竹屋的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她倒下,男人半跪在地上,将她牢牢护住,怀里的人像一块冰一样
“姜亦琼,他是澜沧国的太子,是一国未来的储君。不是你随便做两件事,就能把抹杀掉他的一切,在你那个时代,报仇已非易事,你输在了你的弱小和轻敌。”
姜亦琼震惊地望着他,“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男人抱起她,往竹屋走去。
“回答我!”她死死盯着他。
把她放在床上,男人立刻起身后退两步,看着她,静静地开口,“你是被我带到这个世界的,你的一举一动,我当然知道。”
姜亦琼愣住了,她从未想过,在别人眼里,自己的一切只是一场演出,供人观看。
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可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心底最深的疑惑,“为什么?为什么
是我!”
男人坐在竹椅上,微微侧头,轻启薄唇,“做人何必刨根问底,对你没什么好处。你想报仇,而我能帮你,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姜亦琼猛然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深沉的眼眸,好像一个无底洞能吸进一切。
“没人会无缘无故地帮人,你想要什么?”
“你的生命。”
他的声音很轻缓,仿佛在跟她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她轻笑一声,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要她的命又有何难。
“等我报完仇,亲眼看着濮阳君诺一无所有,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我会帮你把澜沧国的太子拉下那个位置,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回到你的战场。”
男人起身,往外走。
“我该怎么称呼你?”
“夔。”
夔说完,就离开了,他神出鬼没,之后几日,竟是一次也没出现过。
姜亦琼重回东宫,再次轰动整个皇城,她完好无缺地从马车上下来,整个东宫的人都冲到门口,跪下,“恭迎太子妃。”
濮阳君诺站在院子里,两人之间,隔着数十丈,姜亦琼缓步走进东宫的大门,一步一步走到濮阳君诺面前。
“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
她回来了!
“嗯。”濮阳君诺伸手要扶她,姜亦琼却先一步起身,错开了他的手。
“看太子妃的脸色,身上的伤该是大好了。妾身,恭喜太子妃,不愧是天选之女,受上天庇佑。”
沈嫣然跪下,笑着行礼。
黄莹脸色难看,却不能不跪,左雨依旧保持淡笑,跟着跪在最后,一言不发。
扫过这几个女人,包括高爱乐,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她们的身份已经曝光了。
“本宫,回来了。”
五个字,跪在东宫门内外的下人们哆嗦一下,有人欢喜有人忧。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