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宋青说完,屋子里的村民就一溜烟的都跑没影了,好像生怕跑慢了,就会被那个丑八怪来赖上似的。
宋青把村民们送走,关上院门回来的时候,就看张清胭坐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宋青只觉得莫名其妙,从绳子上扯下来一条毛巾扔过去,叮嘱道:“快点用水泡泡擦下去吧,越晚越难洗。”
张清胭却一动不动,“先不洗,这么安全的一张脸我干嘛要洗啊。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么好的人干嘛要跟待在这个村子里啊。”
想到这刚才这些人对待宋青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们平时的关系。不过也正常,他们一群乌合之众,只有宋青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也难为他跟这帮人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
张清胭摸了摸自己这张沟壑纵横的脸,对宋青道:“真看出这小茅屋里竟然还藏着你这么厉害的易容高手。”说到这张清胭自己都开始好奇起来,又问他:“你还不会是得罪了哪位权贵,所以才躲进这深山老林的吧?”
宋青忙活着手上的东西,根本不搭理她,就让她自己在那喋喋不休。说了一会儿,张清胭也自觉无趣,索性不说了。
等明早天一亮,还得赶紧想办法下山找人来救秦氏跟霞光她们,尤其是秦氏,身怀有孕,真要是动起手来恐怕不堪设想。
想来也是奇怪,之前那伙山贼出现的时候那群紫衣侍卫就出现了,为何这次她们被困山庄,这些人却没有现身,难道是萧丛那边出了不测,都赶去长安支援了?
上次去过信之后,白灵也一直没飞回来,想到这张清胭越发担心宫中萧丛还有张寅的安危,可是眼下这情况她都自身难保,根本就无暇顾及他们了。
第二天一早,外面天才刚擦亮,张清胭就收拾东西准备下山,宋青这屋子里就一张破竹床,昨夜还让给了她睡,自己拿了一床破被褥铺在地上对付了一宿。这会儿听到张清胭下床活动的声音,只是撑开眼皮懒懒的瞥了一下,便闭转头继续睡了。
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张清胭也摸不着这个宋青到底是热心还是冷漠,说他冷漠吧昨晚却在危机关头救下了她,说是热心吧跟她说话却爱答不理的,总之是个怪人。
自己原来那身月白色的罗裙是在显眼,张清胭就从宋青那借了一身粗普衣裳换上,虽然说男人的衣服穿着有些奇怪,可到底也比自己原本的衣服好多了。
张清胭背着几块干粮一壶水出了门,这山顶的太阳升得也快,刚才还是蒙蒙亮,没出来一会儿已经大亮了,周围的房屋田舍都照得清清楚楚,还能依稀听到几声缥缈的犬吠。
刚开始张清胭还有些忐忑,虽然自己这张脸是安全的,可被那些村民万一看到再来问什么话,一个不小心说露馅先不就功亏一篑了。毕竟那些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都是一群豺狼虎豹。
不过很快张清胭就发现,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了,走了大半天周围整条路竟让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走出村口看着身后空空荡荡的小路松了口气,心说怪不得这村子都这么穷,日上三竿了不下地干活还在家里睡大觉,你不穷谁穷。
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懒。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越懒越穷,越穷越懒,最后田地荒废,土地都长满了青草,只能靠着采蘑菇,挖野菜,甚至抢劫路人为生。这些人总有一样要死在自己的懒上。
张清胭摸索着往山下走,走
到半山腰的位置,忽然迎面就碰上了一群可疑的人影,潜伏在草丛里行走的飞快,张清胭心头一紧,迅速找了片还算茂密的草丛躲起来。
等他们走近之后张清胭才发现,其中一个好像是那个紫衣侍卫,不过这次他们都穿着常服,刚才离得远根本就没发现是他们。
张清胭站起来喊了一声,离她最近的人立马就发现了,纷纷朝张清胭所在的位置飞奔而来。
“你是谁!”上来第一句话就把张清胭问懵了,愣了好久她才想起自己的脸是易容的,赶紧从包裹里拿出水把脸上的泥巴清洗下去,露出了原本是真容。
“张姑娘你怎么在这?”紫衣侍卫见她身上没受什么伤这才松了口气。
“别提了。”张清胭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给紫衣侍卫简单说了一遍,拉着紫衣侍卫他们赶紧往山顶走:“上面那个村子全是一帮刁民,我母亲跟霞光都被他们抓走了!他们不但抢钱还拐卖人口,要是晚了她们俩就被卖走了!”
这次有了十多个帮手,张清胭不害怕了,拉着侍卫队找上了昨晚留宿她们的那户人家,开门的女人一看见张清胭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喊着:“儿子你快看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