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祠堂里的味道已经有些难以忍受了,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死后失禁流了一地的屎尿,众人纷纷掩鼻侧目,不去看那脏污的景象,只有张清胭从头看到了最后,亲眼看着许氏和王嬷嬷咽气。
“老夫人,没气了……”
仆人打了半天看两人已经没了生气,跟条死鱼似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赶忙停下手里的刑棍上来禀报,老太太闭着眼长叹一声摆摆手:“用草席子卷了直接扔到乱葬岗去!许氏从今日起除去周家族谱!”
看着许氏尸首的周瑞年跪在地上已经快哭晕了过去,听到连族谱上的名字也要划去,更是哭得悲恸万分,爬到老太太膝下大哭求情。
以前老太太一向是偏向着周瑞年的,可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若是她能容忍一个害死自己亲女的在周家族谱上,那才是真的滑天下之大稽了。
所以对于周瑞年的苦求,老太太第一次视若无睹,招招手叫周霖:“把年哥儿带下去吧。”
许氏是趴在地上被乱棍打死的,待会收尸还要把脸掀过来,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定然骇人,还是不要让周瑞年留在这为好。
于是周霖便跟着周芙仙将哭嚎不已的周瑞年拖拽下去,许氏今天已经让他丢尽了脸面,他还巴不得赶紧找个接口退场。
可是送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老太太又发话:“周霖你留下。”
周看着周瑞年被几个小人拉走,周霖只好乖乖退回原位,心里有在一阵阵打鼓,虽说许氏还是周霏这件事跟自己并没瓜葛,可是毒害大哥下绝子药却是有他参与的,若是被母亲追究起来,那也是不好过。
所以他现在巴不得赶紧离开此地,躲避开众人的视线。
站在老太太
身后的张清胭看着周霖一脸心虚的表情暗笑,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还没怀疑到他身上,他反倒自己迫不及待的漏出马脚了。
放心吧,不该跑到一个也跑不了。
现在三房的大势已去,如今在护国公府也是颜面扫地再也没有立足之地,收拾他还不是轻车熟路。
等一切结束已经快要子时了,看着众人褪去的祠堂,只剩下老太太跟张清胭站在那里一同看着大门外,谁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看什么。
半晌,老太太起身要走,张清胭赶忙去扶,老太太却反手把她甩开了。
张清胭在原地停下了脚步,看着老太太步履蹒跚的背影道:“祖母可还是怪我?”
老太太不回,张清胭突然笑了,“这件事发展至今最该怪的那难不是祖母您吗?如果吧是您一味的偏袒三房,我母亲何故含恨而终。还有大舅父残遭小舅一家毒害,您竟然还能视若无睹,要立周瑞年为长子继承爵位,你就没想过大舅父一家的感受?”
张清胭没说一个字,老太太的步伐就越加踉跄一分,到了最后扑通一声栽倒在了祠堂的门槛上。
再也没有起来。
“不好了!老太太中风昏倒了!”
老太太这一倒下,算是彻底卧床不起了,找了好多个大夫来多是束手无策,面对卧病在床的祖母张清胭也是照常去看的,虽然说她最后说的那番话却是让人心寒,可那也是事实。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谁都不例外。
这下护国公府里上上下下算是彻底乱了套,张清胭也就得了空闲去外面转转,正好碰上一家酒楼开张,在明湖哪里摆了几十条游船供客人去湖心游玩,张清胭一是兴起,
也上去凑了个热闹。
却没发现一直紧随身后的霞光不知不觉的不见了踪影,等张清胭登船后发现已经晚了,有些慌乱的朝四周喊了几句霞光,不曾想却看到另一抹熟悉的身影。
张清胭微微一愣,看着从船头朝自个走来的萧丛,立刻明白了刚才霞光为何不告而别,原来是早有安排,想留下时间给他们独出的。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两人已经许久不见,这一次花船偶遇还真是徒增了几分惊喜。当然,这是对张清胭而言,对萧丛来说那就是蓄谋已久了。他为了今天的‘偶遇’可是花了大心思。
走到张清胭身边假意眺望湖面的风景:“这里的景致姑娘可还满意?”
张清胭侧头看着他,虽然语气淡淡,可是耳朵却红透了,被阳光一衬分外明显。要不离得近还真发现不了,堂堂敬王竟然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