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一晃神的工夫里,一行三人也来到了晚宴厅外,贴身丫鬟作势到翠羽耳边低语问了一声能站得住吗,她作虚弱状轻轻点了点头,贴身丫鬟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半搀扶着她的手,抬手去给周芙仙撩开门帘,周芙仙毫不客气地就走了过去,但一脚踏进门里时还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走进门去。
贴身丫鬟回头看了翠羽一眼,翠羽也挪着脚步缓缓走进了门,待几人都进去了,贴身丫鬟才紧跟着走了进去,落下的门帘将院中的清冷隔绝开来。
进到厅中的周芙仙觉得厅里或
坐或站的夫人小姐看着有些骚动,但因为主家并没有出面声明什么,因此这些骚动只是在远离庆安伯夫人这一端的隐约能听到几句。
“方才有个丫鬟进来,也不知跟那庆安伯夫人说了些什么,伯夫人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有位好事的夫人抬着袖子半掩着嘴与周边一位交好的夫人闲聊着。
“可不是,自打那之后庆安伯夫人就一直脸色不太好看。倒是还和咱能闲聊两句,但我看她总有些心不在焉的。”与好事夫人交谈的夫人也遮掩着嘴型回了她的话,眉间也因有些不解而微微蹙起。
“别是老夫人出什么事了吧?”好事夫人虽说好与人聊些家长里短,到底担心老人家的身子,郑老夫人到底是年岁已高,若是喜事变丧事反倒不好。
郑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宴不过是方便她的长子庆安伯为她那在宫中的女儿郑贵妃以及身份尊贵的外孙五皇子拉拢人力,年岁高了的郑老夫人其实并没有庆安伯那样好热闹,因此简单用过晚膳后就由着这些个晚辈接着玩乐了,此时并不在厅中。
“不应该啊,若是因为郑老夫人身子不适,庆安伯夫人若是担心,为尽孝道去照顾老人家也是寻常事,可庆安伯夫人若真是因老夫人身子不适而忧心,不该还在宴厅强颜欢笑啊。”与之交谈的夫人有些不赞成地否决了好事夫人的说法。
后面的周芙仙也听不真切了,因为周芙仙已经走得离两位夫人有些远了,二人的交谈声又越来越小,索性也不再去听,心下也有了几分思量。
庆安伯夫人想要替庆安伯拉拢她大伯父镇国公,就她方才对镇国公夫人玉氏的恭维几乎没人看不出这点,本来还忧心若是提前离场
是否会受点庆安伯夫人的挽留,想来这位庆安伯夫人正因为什么烦心事所忧扰,想来也没什么心思去挽留她们一行人罢。
只是……
周芙仙自然也知道能应邀参加庆安伯府郑老太太八十大寿宴的人家非富即贵,其他不请自来去吃流水宴的多是些一来品阶不高、二来早已投靠五皇子一派的人,是以这些个在厅中的夫人小姐因自家的顶梁柱身居高位,或多或少耳闻目濡一些都足够她们判断现状了。
既然连她们都能察觉到的异状,庆安伯夫人往日又总是端着一副无懈可击的伯夫人姿态,如今这般失态,想来也是发生了什么兹事体大的大事让她难以维持表面功夫吧。
诚如那两位夫人所说,不可能是郑老太太出事之类的,否则庆安伯夫人不可能还在厅中招待宾客,又似乎不曾与人说过,这么说……怕不是突然发生了家丑?
假扮成王嬷嬷的翠羽若是知道了周芙仙所想,想来也是要赞她一声机敏了。庆安伯夫人的嫡长子闹出这么一通闹剧来,可不就是一出十足的家丑么?
虽然不知道周芙仙所想的,但翠羽也十分感慨庆安伯夫人到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在这里大宴群宾,某种意义上来说,庆安伯夫人也是气度惊人呢。
翠羽虽没有八卦的心思,到底这庆安伯府是五皇子母妃的娘家,多记一记这厅中过路诸多夫人之间对庆安伯府形势的分析也是好的,因此一时也是沉默地跟着周芙仙等人,任由周芙仙的贴身丫鬟半搀扶着自己,正好顺势做个掩护。
周芙仙不知道自己先头的猜测离真相有多近,左右只是听了一耳朵闲话,因为她已经来到了镇国公夫人所在的那桌宴席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