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丛捂着张清胭的嘴走到她身前,探头看去的同时顺势把张清胭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但张清胭能感觉到萧丛看过去后似乎愣了神一般不再有动静了,她也有些好奇萧丛到底看到了些什么,抓着他的衣角想从他和假山之间的缝隙里探头看一眼,不料却被回过神来的萧丛连眼睛都给遮上了。
张清胭没法说话更看不到东西,不由抬手覆上了萧丛的手背,似是在向他发出疑问。
旋即,萧丛就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那头有一对野鸳鸯,你不要太大动静了,我带你先离开这里再说。”
张清胭的面色一下子红透了,就连捂着她嘴和眼的萧丛都能感觉得到手心的灼热,她当然知道不是真的鸳鸯鸟,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趁着郑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做出这等事来,甚至她被萧丛蒙住了眼,耳朵上的感官似乎被无限放大,连萧丛压低了的声音都似乎比往日更好听些,更不要提他在自己耳边低语时呼出吹到耳朵上的气息,简直让张清胭失去了思考能力,更别提那头传出的靡靡之音……
萧丛松开了捂住她的嘴,伸手去捂离他远一端的耳朵,顺势将人
揽到怀里,用身子替她堵住了另一边的耳朵,拉着张清胭往反方向走,而此时几乎不知所措的张清胭自然是十分顺从地跟着萧丛离开了假山群。
从另一头离开之后,萧丛吩咐了霞光和翠羽稳妥地把张清胭给送回后院的晚宴厅去,待二人矮身领命带着张清胭离开了,萧丛才再次回到能看得见那对野鸳鸯的假山之后,在冬竹耳边低声吩咐了两句,冬竹拱手应是领命离去。
若是没有看错,躲在树丛中敦伦的男子赫然正是庆安伯的大公子,郑府的大少爷,这位郑大少爷正是议亲的年纪,如今还不曾娶妻过门,就有这等风流韵事,甚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胆敢这般行事,若是传出去了,先不说这位郑大少爷将来还能不能娶个门当户对的娇妻回家,先是其心性就要遭受质疑。
这到底是庆安伯府之中,闹出这等丑闻的又是庆安伯的嫡长子,庆安伯府是郑贵妃的娘家,若是郑贵妃娘家闹出这样的丑闻,只怕郑贵妃忙着压制此事都来不及,此事若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皇帝又会如何看待庆安伯府和郑贵妃、如何看待五皇子呢?
萧丛眯了眯眼,对郑大少爷此等行径十分不屑,这二人的动静渐渐大了些,萧丛颇觉污了视听,索性堵上耳朵看向冬竹离开的方向。
冬竹被唤去在周边制造些动静,传出些个流言让人心生疑虑往这边来,许是有提到与郑大少爷相关,前院的人来得倒是挺快,在看到此景后也十分震惊,与一同前来的人交换着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前院陆陆续续也来了人,萧丛粗略扫了一眼,十分遗憾全都是五皇子一派的人,没能吸引几个中立派
的人来看上一眼,好让他们更加坚定地拒绝五皇子一派的拉拢。
让他没想到的是,或许是谁回去与庆安伯报了信,庆安伯竟是来得十分之快,萧丛躲在假山后紧盯着庆安伯的反应,只见他在看起了两人的一瞬间脸上霎时变得青白,那脸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看那架势似乎也认识那女子。
正在萧丛想着那女子是哪个有可能与郑大少爷有接触的小姐时,庆安伯已经抬脚迈过了那一小片树丛,冲着倚在树干上终于察觉到动静的忘情男女一人赏了一个大耳光,而那女子在见到庆安伯的一瞬间吓得抖如筛糠,并不是惊慌失措又带着几分羞愧,而是只余惊吓的神情,慌里忙张地将丢了一地的衣服往身上遮掩,死死低垂着脑袋不敢再看庆安伯一眼。
而那头庆安伯在给二人都赏了一耳光之后,转身有些遮掩着二人,无声地给众人拱手低头赔了个不是,庆安伯府上的下人也开始把宾客疏导回晚宴厅里。
待宾客都走干净了,庆安伯回头看了一眼慌忙之下穿得不太工整的两人,冷哼出声:“你们两个,整顿清楚之后,都来我书房找我!”说着又顿了一下,很是嫌恶地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的衣着,低喝道,“给我回去把这身衣服换了!”似是很不愿看到二人再穿着这身衣裳出现一般。
女子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神色恍惚地目送着庆安伯离开,直到看不见庆安伯的身影了,仿佛才缓过劲来一般,倚在郑大少爷胸前嘤嘤啜泣:“大哥怎么办,父亲他,他……”
郑大少爷面如死灰,但到底比那女子要好上几分:“事到如今,也没别的路可选了。六妹,不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