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知道许氏这是默认了她的话,顿时勃然大怒,遥指着她开口就斥她:“你可知道你此举意味着什么?宫中素有一句话叫后宫不得干政,宫中女子为天下女子之表率,连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都没资格干政,你又凭什么替你夫兄,替我镇国公府上下做这个决定?你知道你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吗?”
易嬷嬷反应过来许氏此举可能
的深意,惊惧之下又赶忙上前去与老太太顺气,生怕老太太肝火过旺对身子不好。
许氏抬眼看向老太太反问她:“大房如今已与我三房交恶,若是再不寻个后路,未来昕哥儿承爵,三房分了出去,仙姐儿没嫁个好人家,那年哥儿又当如何?难道我们为人父为人母的,就给他留下个什么也没有的空架子吗?”说到最后,许氏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悲切。
“您方方面面考虑了三房,考虑了年哥儿,那您可曾考虑过我是否愿意!”周芙仙气急败坏去拉许氏的袖子,却被她甩了回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仙姐儿,你不能只看重你自己,罔顾咱们一家啊!”许氏言之切切,但周芙仙却看见她眼底的淡漠,原来连她以为的母爱都是假的,她只想着如何在自己身上压榨出最后一点利益,一时膝头无力支撑,瘫软地跪坐在地,满脸的不敢置信。
老太太见此情此景,就算她不顾虑许氏母女,但想起周霖和周瑞年,老太太就觉得无法置之不理,一时也是心烦意乱,朝她摆了摆手:“你且带着仙姐儿回去吧,我去问一问老大家的。”
“母亲不若先不去问,叫他们生了防备心反倒不好,不若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时正好以镇国公投诚相诱,五皇子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其中利益该如何抉择的。”许氏温声软言相劝,但却好似阴冷的毒蛇吐着蛇信子,一点点腐蚀着人的理智。
老太太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沉默着点了头,许氏一脸满意地拉着双眼空洞无神的周芙仙行礼告退。
与许氏一番周旋,加上老太太头一次瞒着镇国公做这等决定,一时也短了精神头,让人伺候着她,又回去
小眠一阵了。
易嬷嬷待老太太睡下了,一时也是心口狂跳,她知道自己无力劝阻老太太回心转意,老太太偏袒三房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想起之前答应张清胭的事,将手头的事稍微吩咐给了几个还算得力的,就往外走去。
张清胭哪里知道这些,只知道昨儿个在她处理庶务时又递进来了消息,说是庆安伯府给郑老太太办八十大寿的宴席,诚邀镇国公府的人去参加。庆安伯府是郑贵妃的嫡长兄,必然就是五皇子派的人,先不说萧丛是太子的人,只看镇国公在周瑞昕过继后暗中成了太子派的人,这场宴请就必然不是能轻易应邀而往的。
昨儿个消息进来时,玉氏因为头疾已经歇下了,张清胭就没急着扰她,只今日与老太太报备了一声,老太太也说让玉氏来决定此事,张清胭就到荣安堂来与玉氏商量此事了。
不过出来时撞见了许氏母女才进长禧堂,昨夜也只是让霞光听了一耳朵没营养的争执,无非是周芙仙求着让许氏想法子让她入了何府,许氏如何盘算她却是分毫没说,白费霞光许久的精力去,今早就没带着她,否则她还能想法子潜回去听个墙角的。
荣安堂迎来了一位稀客,只是这位稀客十分谨慎地敲开了荣安堂的偏门。
来的正是才从长禧堂赶过来的易嬷嬷,与几人小声说了方才长禧堂中发生的事,一时让几人动愣在原地。
本来周芙雪也是闲来无事,一边与两人闲聊,一边帮她们看着庶务,谁知道易嬷嬷竟然来说了这么个消息。
纵是周芙仙的目标是何致弘,却也毫无意义了,因为许氏的目标竟是让她成为五皇子的人,这是直接越过了周霄,替他决定了他的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