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几个管事都是家中的管事,外头铺子的事到底不敢让她来处理,只府上几个奴才倒是可以让她先学着的。
但易嬷嬷很快就意识到张清胭似乎并不太需要人指点什么,很利索地处理好了管事提出来的膳食、摆设、下人调动等问题,甚至有一个管事递来的有关外来宴请的问题,她也只思索了一下便妥帖地处理好了,也只有这个问题,她在处理之后稍稍看了一眼易嬷嬷,见她悄悄点了头,张清胭才让下人按她说的去处理。
确实只是些零头琐事,张清胭很快就处理好了这些问题,就让管事先回去继续做事,易嬷嬷却没急着走,送走了管事后有些好奇地看向她:“胭小姐当真没学过管家?老奴看您这架势,似乎也挺得心应手的。”
张清胭苦笑一下,眼底似有湿意:“也是母亲去后那三年
,与母亲交好的几位夫人手把手教了些许,只足以让我回绝了那些意欲做我继母的女人,最多只让家中不至于出了乱子,旁的确实没有好好学过。”
易嬷嬷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有些愧疚地扫了一下嘴:“是老奴的不是,害胭小姐想起伤心事了。”
张清胭忙去拦她:“嬷嬷您这是做什么,胭儿只是庆幸还能有机会与家人学习管家一事,高兴还来不及的。”
易嬷嬷见她情绪低落,也不好多留在这里,又安抚了两句后就退了下去,看日头也差不多该去老太太那儿伺候了。
张清胭在知道老太太要她学着管家时就曾想过演上这么一出苦肉计,但真这么做了之后反而心下低落,有些思念故去的母亲了。好在这样的法子用上一次就足够了,易嬷嬷那必然会去回禀给老太太一声,至少老太太念在她最疼爱的女儿的份上,不太会在教她管事上闹出什么不利于她的事来了。
抬手拍了拍脸颊,手心的冰凉让她清醒许多,张清胭起身往院子里自带的小厨房走去。
近来她愈发觉得能吃上一顿自己做的膳食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但既然亲自动手了,又想想前阵子才受了伤的萧丛,张清胭又多做了一道菜,叫暗一给他送了去。
收到这道菜时,萧丛正在用午膳,暗一掀开屉子,里头是一道热菜,将热菜端出来后,萧丛有些好奇地掀开第二层的屉子,发现里面竟是放了个小炉。
“小姐怕这天寒地冻的,送过来途中这道热菜就凉了,下腹伤身,就在里头放了个小炉将菜温着送过来了。”暗一接收到萧丛的眼神询问后如实回禀。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萧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直接就开
口赶人,夹起那道菜吃了一口,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分明这么多年来多是独自用膳,却突然觉得似乎与人一同用膳更热闹些,若是有朝一日能同她一同用膳,想来也不赖。
再说那头易嬷嬷回到长禧堂伺候老太太更衣,与她说了方才在处理家务时张清胭的失态,老太太果然也有些动容。
“我家囡囡那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啊……”老太太哀戚地感叹了一声,长叹了一口气。
老太太让张清胭学管家不是没有旁的想法的,她想到的是想让张清胭尽快上手处理镇国公府上下的事,到时若是嫁作周家妇,亲上加亲不说,还能对处理阖府家务事有一个准备。
但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后,老太太已经不怎么想着是当调养周家妇了,只念着她那短命的女儿,她也要好好将张清胭培养起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之事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来上一次。
事实上老太太犯拧非要将张清胭从江南接过来,也是因为张清胭当初被诱拐一事惊动了镇国公府,虽说镇国公府还没来得及派人来搜查,就被她那继母吴氏给救了出来,但她实在怕张寅害她女儿的骨肉再丢一次,这才巴巴将人接进了京。
“胭儿她的生辰也快到了吧?”老太太缓了缓情绪,再次开口。
“是,胭小姐的生辰在年后,老爷一家子在年前就能进京,能赶得上胭小姐办生辰宴的。”易嬷嬷很快地回禀,前些日子老太太就曾提过,因此也有准备着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问:“胭儿应下的那份宴请是哪家的?”
“王廷院王大人家的帖子,是王大人家的嫡三女过生辰,王家三小姐还邀了已经出嫁的大小姐去庆生,因此清姐儿和雪姐儿也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