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命比许世兰好,就炸出了她的母亲谋害许世兰这么一出,母亲直接被关了禁足,她那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紧接着就出了哪里的小丫鬟听说她推了许世兰一把,才导致她早产这么一说。
她母女二人皆是痛恨许姨娘这么个称呼的,偏偏说出这话的是她祖母,她怎么着也不能忤逆了长辈,且只这么一个称呼也能看得出来,老太太是真生气了。
周芙仙本就看不上她爬床的行径,并不知个中缘由,且母亲从不给她好脸色看,她自然也是与母亲同仇敌忾,对她挑挑拣拣。
那日周芙仙与许世兰在园子里遇上,许世兰因为月份大了,身边跟的下人多了些,周芙仙看不上她出门还那么大阵仗,非得叫她给自己让路,明里暗里讽刺她不配带着这么多下人。
区区一个通房,不过看在她母亲的份上才给的姨娘的份例,人家抬举她叫她一声姨娘,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姨娘了不成?
许世兰可不愿同她多计较,虽说她心慕周瑞祥,但她硬逼着自己绝了那心思,愣是不愿将那样的翩翩公子拖下泥潭,只一心伺候着周瑞年,对腹中胎儿也是极为看重。
那是自她体内孕育的生命,是她未来的倚仗,她如何能不
重视,且这也是老太太最重视的嫡孙头一个孩子,即便是庶出,老太太也盼得紧,因此这些下人其实也是老太太不太放心,命人多照看着的。
路并不窄,只是那周芙仙也是蛮横惯了,那厢许世兰想退让,周芙仙却穷追不舍,许世兰身边一个嬷嬷看不过去,走出来要替许世兰说两句话,周芙仙却极不耐烦地抬手要挥开那嬷嬷,却不想推到了正好在边上的许世兰。
横刺里被推了一下,许世兰本是想着有嬷嬷上前交涉,自己又有些游神,就没太在意那头的动静,哪想到周芙仙这样蛮不讲理,她一时不防被推了个踉跄,竟直直撞上了不远处的石桌桌角上。
那园子倒是离许氏的院落不太远,这头兵荒马乱的时候正好许氏出来散散心,就看到周芙仙满脸无措地站在破了羊水的许世兰身边,为了袒护她,就一手包揽了下来,顺势将许世兰这个眼中钉给除掉了。
她要借许世兰之手抹黑周瑞祥一事,绝不能被他人知晓。既然无法把控她的嘴,那就让她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就是。
周芙仙抽抽噎噎说了那日的事,但自然是将不利于她的部分掩盖了过去,说得断断续续,还有些前后对接不上的,老太太阅人无数,哪能看不出她那点小九九,说到最后都是替自己辩解的话,老太太也不愿意听了,只让人把她带回自己的院落去,与她母亲一样禁闭反省。
许氏好歹掌家数年,即便她被关了禁闭,一些人她还是能调动的,因此当时叫人将许世兰身边的人一个不落地软禁起来,没许氏的命令不敢放人,如今也才事发第三天,派人去搜寻一番,很快就将仍被软禁着的几个仆从救了出来
。
许氏被老太太罚了禁闭,公中都被没收了去,再怎么有点话语权的人也树倒猢狲散了,却也不敢彻底忤逆了许氏的话,毕竟人家可是三房的夫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可不敢赌,只得将这群仆从锁在屋子里,而被软禁起来那天就已经被堵住嘴绑了起来,倒是不担心他们发出什么动静惊动了人。
三两天未曾进过水米,一时间一众仆从都口不成言,虚弱得很,老太太只得让他们先休整好了再出来作证。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世言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起身告辞:“晚辈就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只是烦请老夫人莫要心软,务必严惩!”
老太太似乎精神头不足了,声音有些喑哑:“这是自然的,只是她即便有不是,却也没有害死许姨娘的心思,还望不与她一般见识。”
当今镇国公之母,超品诰命的老夫人,语气虽然很是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却再清楚不过。要处罚她,可以,但也绝不允许有人提出过分的要求。
周芙灵对这个结果已经满足了,只要能让她得到相应的处罚,旁的她也不多希冀什么。
镇国公府子嗣单薄,因此老太太对嫡出庶出都不太苛待,但人心都是偏的,有一个特别疼爱的嫡孙周瑞年,这也实属正常,只要不宠此轻彼她就满足了,比起别的大户人家中庶出子女甚至沦为下人,她算是幸运的了。
且这么多年下来,周芙灵也能感觉得出来,老太太并不想镇国公府的名声砸在她手上,因此对许氏夫妻闹得人尽皆知一事很是不满,只要能让她愿意严惩她们母女二人,她也算出了这口恶气,没必要再在老太太的底线上反复试探,平白失了个靠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