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婆子是否真的被震慑了,暂且不需要去理会,暗一所需要做的只是将他所发现的告诉主子,由主子去判断和处理就是了。
结果就是,他做了一回信鸽,而敬王直接派了人去周围守着,不定时巡逻,许氏的人不敢再贸然接近张家的庄子。
于是信鸽暗一又去打探了许氏院子里的动静,据说正在静心礼佛的许氏动了好大的肝火,摔了许多东西,但摔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什,摔了一通听了个响之后就冷静了下来,又转而沉寂下去。
许世兰是八月份早产,民间总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因此听说平安生下来一个小公子时,许氏还是开心的。
她想灭许世兰的口,但她的孙儿是无辜的啊。
再说了,她兄嫂息事宁人的封口费可不便宜,
易嬷嬷带着人进了她的私库搜刮了一番,这笔钱可不是从公中出,易嬷嬷搜刮起来可不手软,一大笔的积蓄去了快一半,许氏肉疼得不行还不能表露些什么。
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啊!
但人通常不会将错处引到自己身上,容易让人难以自处,于是许氏就开始痛恨起那两个稳婆的无用,她们家里人的性命可都还拿捏在自己手上呢,就想着磋磨磋磨他们,哪怕出口气也是好的,等到心腹回来回禀说那两家子已经人去楼空,差点又把许氏气了个仰倒。
要说这事确实是有张清胭的手笔在其中,她在说了许氏派人去接触翠微的信里也萧丛顺手转移了那两家人,怕他不答应还多解释了两句。
那两个稳婆的家里人到底没犯下什么错处,就这么被迁怒到底无辜,但那两个稳婆既然敢做出此等下作手段,必然是不打算让她们讨了好去。
性命是何等珍贵的,可惜许氏总是轻贱他人的性命,这是张清胭所不能忍的,因此她也不打算轻轻放过那两个帮凶。
话又说回来,老太太被一连串事情气得短了精神,缓过劲了就开始想着为何好好养着胎呢,怎么就早产了?
这一查可了不得,本来是许氏要压下的事,现在公中交回老太太手中,就连翠微那头都是想尽办法好话说尽才隔三差五能有心腹婆子出门“采买”,对府中掌控力度本就小了许多,更不要说瞒下周芙仙的事了。
周芙灵还在镇国公府时就没少受周芙仙那蛮横脾气的磋磨,自然是打算搓搓她的锐气,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可不合适,于是就让她的丫鬟出面了。
许氏的大嫂身子欠佳,因此拿了那封口费还没急着离开,这头就传出老太太要严查为什么许
世兰早产一事,周芙灵的贴身丫鬟就说了她听到的谈话。
“奴婢听着像是一个小丫鬟跟同伴哭诉哩,说是撞见了自家四小姐言语冲突推搡了许姨娘一把,磕着边上的石桌角了,这才早产的,就怕被主子发现了,丢进井里灭了口。”
周芙灵抬眼正要说些什么,就看见门外愣住的许世言,张口喊了句夫君,一脸担忧地迎了上去,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丫鬟,踯躅着开口:“夫君,若是这丫头说的没错,那……”
剩余的无需多言,她既不需要说出与嫡母作对的言论,也不需要阻止夫家为夫家的小姑子报仇,就可以轻轻松松赚得了名分又除去仇人,何乐而不为?
看出了她的为难,许世言沉思片刻:“你且带着这丫鬟随我去,届时不必说什么就是。”
因为不好直接借了人去,那就连周芙灵一起带去,既然她为难,那不开口就是,到时候由他去问即可。
许是因为那位方老大夫说出许世兰曾经提起他幼时对妹妹的称呼,一时竟也勾起回忆,为妹妹的死真正生出些许愤慨来,当然也不得不说有些少年人的热血心性作祟,想尽自己所能地做些什么。
周芙灵一脸哀戚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许世言的神色,大抵能对他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
对于许世言,她不过看看维持着表面夫妻情分。脱离镇国公府是她摆脱永远被压一头命运的开始,虽说到底是嫁进了嫡母的娘家,但嫡母严格上来说也不完全能再算是许家的一份子,只要她用心经营着,总是能比在闺中时松快。
曾经的耻辱她却是不能忘,虽然嫁出去后对于复仇一事后继无力,但既然有人将刀子递到她手边,她没有不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