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连忙将受到的消息纸条往苏鹤非的怀中一塞,恭顺地问了声好,待苏鹤非一挥手立刻转身跑得没了影踪。苏鹤非也没有与他计较的意思,望着小厮离开的背影,蹙眉打开了手中的消息。
“萧丛,你先看看这个,再做打算。”苏鹤非原本面色就不大好,此刻看完了信上的内容面色更是一变,俊脸阴沉得可以滴水。
萧丛见他这副面色心中一突,连忙接过了纸条,快速看完后,后者的脸色也不比前者的要好多少:“胡闹!这丫头简直就在胡闹!”
萧丛将纸条狠狠拍在方才已经承受过他
一掌的楠木红漆桌面上,红色的圆桌摇摇晃晃地往下掉了不少白色的粉末,最后竟是顽强地撑住没有散成碎片。
“你先想想应当怎么解决此事吧,我一贯知晓张家这小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却没有想到,这丫头的主意竟这般大……如今我是彻底没了办法,只能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主意了。”
苏鹤非感慨一声,他刚刚叫镇国公府拒了婚,此刻正是被人盯着的时候。不管他这时候做什么,只怕都要叫人往张清胭身上联想扯上关系,这么一来反倒是萧丛比他更自由些。
萧丛自然也清楚这些,但目前他能想到的办法几乎没有能完全保全张清胭名声的,如此一来且不说他们先前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只怕小姑娘也绝不会配合他。
原来那纸条并不是暗一送来的,而是雾霭察觉了张清胭的打算后为防万一,特地传来的。纸条上只明确告诉了萧丛张清胭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意搭上自己的亲事声誉也要将许氏掰倒。
这么一来萧丛如今想要动手不禁要瞻前顾后,更要小心张清胭会不会领情,甚至拖后腿。
“如今朝局已稳,你也不必再小心翼翼地隐瞒什么,兴许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劝劝那丫头……”苏鹤非见萧丛面色难看,心中有些酸涩,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叫两人和好的好契机,当下爽朗地拍了拍萧丛的肩,安慰道,“你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若有需要再叫我,”
“我要跟她解释清楚吗?”
苏鹤非走后,萧丛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又看了一眼手中已经被他捏得皱成一团的纸条,失神了片刻。终于再度捏紧了自己手中的纸条,面色坚定地转身离开了屋
子。
“嘭……”
萧丛刚刚离开书房,原本摆在正中间的楠木红漆圆桌顿时散作了一堆碎屑。
菡萏院中。
“把这两块水獭皮料包好,还有之前祖母给的宫中赐下的那几块好的料子,统统拿过来装好。”张清胭半点没受外头流言风波的影响,甚至还有功夫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姑娘,您这是巴不得将咱们院子都给太太搬过去呢!”翠羽一边听从吩咐地收拾着,一边娇嗔埋怨地看了张清胭一眼。
张清胭噙笑也没有与翠羽计较的意思,一边收拾着自己这几日亲手绣制的小虎头鞋,一边朝翠微请教道:“翠微你看,我这虎头鞋会不会做的太粗糙?也不知吴姨看了会不会嫌弃?”
“姑娘最是心灵手巧了,虎头鞋又是咱们上京孩儿们出生后,极亲近之人所赠的最佳,更何况您为了这双小鞋子已经废了小半个月的水磨工夫了,夫人看到定是会喜欢的。”翠微笑着安慰道。
张清胭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听了翠微这一番安慰也终于放下了心:“最数你嘴最甜最会哄我开心,快些去收拾收拾,一会儿过去太太那也该见到你母亲了,正好也叫你们母女好好聚上几日。”
“是。”翠微不疑有他,听到能见赵嬷嬷时面上的笑容也不似作假。张清胭敛去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继续指挥着几个丫鬟收拾东西。
这次带着翠微去张府,张清胭除了想要将自己收拾出来的这一堆东西给吴氏带过去,最要紧的还是想要问问赵嬷嬷当年的事情。张清胭日日都会想起,那日许氏看见翠微后失态的样子,再结合这些时日她辛苦查寻到的当年真相,前者只觉得她已触到了当年真相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