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菡萏院迎来了开春后第一个主动踏入的客人。
“胭儿胭儿,”王语嫣穿着一身粉色的袄子似是报春的乳燕一般,翩翩落入了菡萏院,大老远的就能听到她朝气的呼唤声。
“语嫣你怎么来了?”张清胭一向淡淡的面上也露出了难掩的欣喜之色。
张清胭日子过得简单甚至可以说清冷,王语嫣的到来简直给菡萏院注上了活力一般,叫整个院子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二姐姐怀了宝宝,母亲带我来看二姐姐,我与她们说不到一块去,这不就来找你了。”王语嫣拉着张清胭的手笑得眉眼弯弯,嘴上却埋
怨道,“臭胭儿,新元节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找我顽,真真没良心!”
张清胭无奈,只好解释自己一整个腊月都在忙碌,实在不是故意冷略了她。
两个小姐妹絮絮叨叨说笑了半天,张清胭又许了许多好处才终于哄得王语嫣原谅了她。
“胭儿,其实我此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见张清胭半点变化也无,性子还是自己初识时候的样子,王语嫣斟酌了一会儿才为难开口。
“什么事?据我所知,我们家语嫣可不是说话这般婉转的人,况且以咱们的关系,什么事不好直接问?”王语嫣一直是个直肠子不懂弯弯绕绕的天真性子,张清胭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般为难吞吐的样子,心下直觉只怕她要告诉自己的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哦!”王语嫣见张清胭确实对外头的流言一无所知的样子,这才将自己听说的事情说了出来,“……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听说开始时一直都是你们府上的四姑娘与好友闲话时不经意说出来的,说得多了就传成了这般。”
王语嫣心知此事只怕不简单,又见张清胭越听面色越难看,当下连忙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甚至连先前打听到的细节也不敢放过。
“好啊,我就说为何这段时日三房如此安静,合着在这里等着我呢!”张清胭被王语嫣带来的消息气得面色发白,消瘦的双肩都在微微颤抖,“父亲刚走就将此事闹大,感情就欺我无人撑腰吗!”
镇国公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吴氏与她感情不好,断不可能替她出头。许氏夫妇几番试探没有叫张寅松口应下亲事,干脆幕
后运作,趁着苏鹤非与她还未定亲,直接从根源上毁了张清胭的名声,如此一来,不说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不会再考虑她,很有可能苏鹤非知晓了此事都要与她划清干系。
“谢谢语嫣你特地跑一趟来告诉我此事,否则我不知还要糊涂多久,只怕是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张清胭拉着王语嫣的手感激道。
王语嫣见她神色凝重,已经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总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咱们之间何必言谢,只是此事实干重大,关乎你今后一生幸福,你准备如何处理?可要告知张伯父?”
“我自有打算,”张清胭凤眼凛然,本就清冷的面庞此刻更是一片冰冷。
王语嫣只当她是心中已有了主意,又想到张清胭身后还有敬王护着,没再多想,反过来还安慰了张清胭许多。两个姑娘久久未见,又拉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直到王夫人派人来找,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送走了王语嫣,张清胭立刻研墨提笔,急急地写了一封信装好,唤出了躲在暗处的暗一。“速将此信送与苏公子,若是方便,便将他的回信或者回话带回来与我。”暗一如今的主子是张清胭,对她的命令自是服从没有二话。
萧丛与苏鹤非都是太子的暗棋,如今正值朝中官员每年一度动迁的大时节,太子需要萧丛暗中帮他拉拢官员,萧丛则需要苏鹤非给与的金钱上的支持,是以暗一带着张清胭的手信找到苏鹤非时,萧丛正好也在场。
“主,敬王殿下,苏先生,”暗一差点顺口就称呼萧丛为主,还好他反应快记得自己如今已是张清胭的人,及时改口,冲二人规矩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