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贤侄,这是小女清胭。胭儿,这位是为父的故交之友,你且唤他一声兄长。”二人一番客套后,张寅才将互相给张清胭二人做了介绍。
“苏兄长好。”张清胭明面上乖巧有礼地与苏鹤非下蹲行李,实则手心早早就已汗湿,生怕苏鹤非会泄露二人相熟的信息叫张寅看出不妥。
周霏早逝,张清胭可以说是张寅一手教导带大的,虽教导她的不是寻常女儿家的方式,但张寅还是十分介意张清胭的仪态礼仪的,若是叫他知晓自家女儿早就与外男相识,只怕……
索性苏鹤非极有眼色,并未表露出二人有半点认识的样子,只在张清胭抬眼与他视线对上时给了后者一个揶揄的眼神,叫小姑娘心中狠狠捏了一把汗。却不知二人这“眉来眼去”的样子,落在身后小厮打扮的萧丛身上,叫后者心中燃起了多炙热的嫉妒火苗。
张清胭心中存着事又对萧丛抱着埋怨的心态,至始至终都不曾抬眼正视过他,似乎真把萧丛当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厮,更叫萧丛懊恼伤心。
“苏贤侄你这小厮倒是……蛮有趣的,呵呵。”
萧丛的目光太过赤裸,毫不掩饰地轮番落在苏鹤非的后背与张清胭身上,虽说张清胭一直乖巧地低着头,张寅还是察觉到了厅中与众不同的气氛,尴尬地出
声询问道。
张寅这话出口,厅中顿时寂静了好一会儿,苏鹤非别过脸才发现萧丛已经将脑袋底下,明显一副心虚的样子,顿时明白方才是发生了什么。
“实在抱歉张伯父,这小厮自幼与我一道长大,与我有救命大恩,说是长随,倒不如说是我的异性兄弟,这性子难免……还望伯父莫要见怪。”苏鹤非无奈,只能开口替萧丛遮掩道。
“原来如此,”张寅也是因为帮过苏鹤非二人才有了交集,他自然清楚后者有多重情重恩,“这么些年不见,不知苏贤侄如今身边可有了佳人?”听苏鹤非解释后,张寅不仅没有恼他不识规矩,反倒对其更多了几分欣赏,大有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意思。
“家中不是没有催促过,只是小侄如今在外拼搏,俗务已经脱不开身,暂时不敢想这些……”张寅的话一问出口苏鹤非就感受到了背后犹如利刃的视线,连忙硬着头皮回答张寅。我家人不是没有说要给我定亲,实在是我太忙没工夫去想这个问题……只希望张大人能赶紧放过他。
“少年敢拼是件好事,”谁知哪怕苏鹤非说得隐晦,张寅仍是一副和蔼长辈的样子,劝道,“但常言道男子先成家后立业,这可是很有道理的。”
苏鹤非没有想到张寅忽然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如此热情,一时间方才的从容不复,紧张得连双手该放哪里都没了主意,几乎僵在了当场,只好勉强笑着应付张寅。
张清胭自也感受到了萧丛的目光,先前躲在屏风后时她倒是忘了早些时日对这人的气愤,如今正主就在自己身边,火气又冒了出来。小姑娘端庄乖巧地坐着,一直不曾搭话,似把自己完全当成了摆件一般。
想到
那日周芙仙在千禧堂拦住自己,得意地告诉自己敬王殿下如今受圣上重用,朝中内外都在传言说是不日可能就要为敬王赐婚时自己的心情,张清胭只觉得口中发苦。
说什么等着他来娶她,可笑她连他回京,甚至将要被赐婚的消息都要从旁人口中听说……小姑娘趁着无人注意,狠狠瞪了萧丛一眼,再度低下头,却是连余光都不肯施舍给他了。
“小侄还是第一次来贵府,先前一直未曾听说伯父要进京的消息,后收到消息时伯父却是已经入京了,当时小侄还为伯父一家的安顿烦忧,不曾想伯父竟早早在这京中置办了府邸……且看这府邸雕梁画栋,倒是清幽别致得很呢!”
苏鹤非生怕叫张寅再说下去,这人就要提出定亲一事,连忙扯开话题道。
“有劳贤侄挂心了,我这府邸还是当年胭儿母亲在世时安置的。多年过去,此地无人居住,早也荒凉破败了,你今日瞧见的这一切都是我们胭儿亲自监督修葺整改的……”张寅半点没有察觉到苏鹤非的顾左言他,还甚是骄傲地与他炫耀起张清胭的好处来。
“父亲!”饶是张清胭一直默不作声,也叫张寅这么一副王婆卖瓜的样子说得脸红,娇嗔着打断了张寅,“苏兄长来了这么久,您一直拉着人家在这厅中说话,倒不如趁着今日天色不错,带人到咱们院中逛逛。”
“胭儿此言有理,”张寅这才缓过神知自己太过心急了,补救道,“贤侄可愿与老夫到后院逛逛?”
“那是自然,听闻方才小侄来时伯父正与妹妹对弈,许多年未与伯父对弈,小侄也有些心痒难耐了,还望伯父不吝赐教。”苏鹤非面上带笑,趁张寅不察朝张清胭递了个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