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氏,未免也太混不吝了些……”
伴在张清胭身侧的雾霭也没忍住碎了一句嘴,绕是她脾气再如何稳重,也未曾见过许氏这般的。瞧着方才许氏看张清胭的那一眼,分明是心知自己在张清胭这已经没有面子里子了,合着才直接闹了开。
若是方才姑娘没有开口说要先走,只怕许氏妄想就这么闹开碍于小辈在场老太太会不得不伸手援助三房呢。
“慎言。”张清胭淡淡看了雾霭一眼,语气却没有多少警告生气的意思。雾霭能想到的张清胭自然也看出来了。
主仆二人一路无话回到菡萏院,雾霭将方才的种种一说,翠羽马上瞪大了一双眼,愤愤不平道:“这许氏,凭得不要脸!”
张清胭平素很少干预一众丫鬟们的闲话,此刻听翠羽这么说,还是一个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又是一声“慎言”,不同于与雾霭所说的,这次的二字中包含着警告的意味。
雾霭稳重,除了在她面前,平时从不会放肆。而翠羽不同,翠羽与张清胭是自幼一块长大的情分,旁人若要抓她错处也只会抓翠羽更严厉些,同样的张清胭对翠羽的态度也是一般。
翠羽心知为何,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反驳张清胭。
架不住边上霞光几人好奇的劝,见张清胭没有继续教训自己意思,甚至也有些好奇的样子,翠羽才小声地继续八卦道:“前两日我才听二夫人身边的桂秋提过,说是三夫人去找她哭过穷……”
原来,就在周芙玉出嫁的那两日,许氏就曾去找赵氏哭过穷。张清胭听得明白,心
中猜测只怕周芙玉有了动作,这才叫许氏放下了一贯在赵氏面前高高在上的姿态,甚至低声下气地去哭穷,毕竟如今镇国公府的管家权与财政大权大多落在赵氏手中。
可惜的是赵氏早就知晓许氏的性子,借口年关将至,自家的孩子又刚刚嫁去,许多用钱的事摆在明面上,如今中公早就不剩多少银两。
赵氏倒也不是摆明了不给许氏支银子,只叫许氏要征得老太太的同意。许氏本打的主意就是支银子,支不到再借,可赵氏在前头耍了个小心机,只说儿女成婚,哭穷在前。许氏就是想再开口借,被赵氏将话头一堵也再无话可说,讪讪离开。
张清胭见几个丫鬟说笑着嫌弃许氏,但没再点名道姓出来,又说得极隐晦,便也没有再管。到底是自己的院子自己的人,来上京经营了这么久,若是连个可以安心说话的地方都没有未免可怜。
任由几个丫鬟说笑,张清胭自起身从妆屉上抽出了一般书,半倚在贵妃榻前翻看。
萧丛自那日说不能与她常常见面后确实又忙碌了起来。张清胭身为高门大户的闺阁女子,就是家中不是那种礼教森严之家,到底出入不能随心所欲。所幸萧丛还算贴心,总会帮她寻一些解闷的东西。比如各地的风情异志,游记话本乃至各种可以解闷打发时间的小玩意,都一股脑地送来她这。
张清胭心知自己这般心安理得地享受萧丛对她的好十分不妥,但只要一想想自己欠萧丛的只怕是还也还不清了,便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去想。
今日这书倒
是有些意思,张清胭初看就入了迷。书中女子与她有着相似雷同的经历,都是幼年丧母,而后居人篱下,只是……
“什么东西?”
张清胭看到书中女主叫人算计时,不由得带入了自己,又见女主与她那轻浮的表弟纠缠在一起时顿时大感恼火,抄起塌边案几上的茶水一连喝了好几口,才压下心头莫名的火气。
翻看书面再一看书名,张清胭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也是,何必将自己带入书中呢?她的人生本就该由自己做主,但到底是没了继续安静看书的兴致,在院中又练了一会儿字,听翠羽八卦许氏脸色难看地自千禧堂回去了。
张清胭闲暇无事,想了想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去了赵氏的院子。
自玉氏与周芙玉前后离开府上,张清胭与赵氏似乎感情更亲密了些。赵氏打心眼里喜欢张清胭,但因着那日周芙玉出嫁,触动了张清胭心中脆弱的弦,小姑娘好几日不曾踏足二房的院子了。
赵氏正在与王氏(王语嫣)闲聊,见张清胭过来,二人俱是面上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