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萧丛走后,张清胭熄灯躺在床榻上时,她才后知后觉想到,自己初时是为什么惆怅来着?不过心情被萧丛这么一胡搅倒真好了许多,怎的这人总有办法左右她的心情?兴许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今后的日子会添许多乐趣……
一夜好梦,次日一早,还没等张清胭洗漱完,便见翠羽匆匆忙忙地跑来。
“姑娘,江南来人了,老爷派来的人已经到老太太的千禧堂,正等您过去呢!”
听清翠羽带来的消息,张清胭手中净面的帕子“啪”地一声掉进了盆中,溅了她一声的水花,后者却来不及关心自己身上的情况,反倒拉着翠羽,着急问道:“父亲派了谁来?可有给我带话?”
“人在千禧堂等着呢,姑娘速换了衣衫亲自去问罢。”翠羽刚刚站稳,还没来得及缓过气,又回答道。
张清胭连忙换好了衣衫,甚至还叫翠羽给自己上了浅浅的胭脂,只图能有个好气色。
“霞光,你看我这头上的簪子会不会太花?胭脂有没有涂好,会不会显得气色不好?”张清胭难得紧张,一路拉着几个丫鬟不停地询问,“也不知我这般打扮看着如何,会不会叫父亲派来的人觉着我过得不好……”
“姑娘,这来的不过是老爷身边的人,又不是老爷亲至,您何苦这般紧张?”霞光无奈,几个丫鬟难得见张清胭紧张失态,纷纷调侃道,“姑娘气色很好,看着半点仪态不失,且放心吧!”
张清胭被她们笑话得脸红,当下挺直了背脊,强忍这不敢再问几个丫鬟。霞光几人纷纷捂嘴偷笑,唯有翠羽面上闪过一丝心疼之色。
姑娘说是不愿打搅老爷与新夫人,但这心里却是惦记着的。否则也不至
于只是一个来使,就叫姑娘这般失态……老爷也真是的,姑娘来了上京大半年了这才遣人来关心,也不知是不是那位新夫人搞的鬼。
张清胭心中着急,主仆三人的脚程也比往常快了许多,很快便到了千禧堂中。
“顾伯,顾姨,”走进厅中一听到里头熟悉的说话声,再看清来人熟悉的身影,张清胭顿时红了眼眶。
“哟,快瞧瞧,咱们胭儿到了,呀,胭儿这是要哭鼻子了呢!”老太太一见张清胭进来,便连忙招呼着厅中的顾伯二人,一见小姑娘双眼红红,心中微酸调笑道,“胭儿可千万不能掉金豆子,等下你顾伯看了还当你在祖母这儿受了委屈呢。”
“祖母惯爱戏弄胭儿,”张清胭还没来得及酝酿好的泪意活叫老太太两句调笑给噎了回去,当下忙哭笑不得地赔了个不是,规规矩矩地朝几人见礼。
顾伯二人是自幼跟着是张清胭生父张寅长大的,也算是亲眼看着小姑娘长大的,于张清胭之间的情意自然不用提。张寅这次虽没有亲来,但却派出了这两位几可代表他的顾伯过来,可见对张清胭这个嫡长女还是足够重视的。
“顾伯一路辛苦,顾姨身子可还好?”张清胭一双凤眼亮闪闪地看着顾伯二人,眼中有泪光闪烁。
“自是好的,姑娘年初便进了京,你顾姨日日惦记着不知你能不能受惯上京的气候,连带着老爷开始时都忧心了好长一些时日,还是见姑娘每月寄回来的家书,这才慢慢习惯……”
“你们二人先聊着,老婆子乏了,先进去躺会,”老太太含笑看着几人寒暄,心中多少有些吃味,但小姑娘离了家乡这么些日子,见到个熟人寒暄也属正常。
老太太自然也清
楚这位顾伯的分量,倒也没有为难他给足了顾伯脸面,只是张寅除了每月准时送达的银钱外并未对小姑娘有旁的问候关心,总让老太太心中有些不满,连带着也不乐意见他们,故找了个借口便进去了。
毕竟老太太不是不近人情之人,顺带还卖了句好,“两位从江南赶来,路途遥远想必也累了,这两日正好留在府上休整一番,不必急着回去。”
顾氏夫妇自然感激不已,张清胭也开心得不行,拉着顾姨的手就道:“祖母待我极好,京中比之江南虽冷了些,但也不错……祖母甚至还将母亲出阁前的院子都拨给了烟儿,胭儿带你们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