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过周芙灵,许氏倒是真的对她提出的话上了心。先前老太太刚刚将张清胭接过来时不也是打着一样的主意,若不是后来看那丫头委实是个不上道的,她也不至于忘了这件事。
如今随着当初陷害大房的事情败露,许氏在府上的情况也是越渐困难,若是这次不能拿出个章程出来,待到敬王所说的请封世子的圣旨下来,老太太与周霖决计不会放过她……
以那两人的手段,决计能做出将自己推出来给大房请罪的事。许氏苦心孤诣了这么多年,事到临头若是因这这事
被休出镇国公府她又怎能甘心?!
想到这里,许氏面上刻意露出了“慈母”的笑意,冲一旁站着的周芙灵招了招手:“灵儿,母亲往日待你可好?”
“自然是极好的。”
“仙儿不懂事,往日里委屈你这个做妹妹的还要日日迁就着她。咱们三房如今的情况想必你方才也听到……只是你也知,那张家的小丫头怕我防我,倒是你们这些同年岁的姐妹应当会好说话些,仙儿太过莽撞,不如你乖巧,你可愿替母亲……”许氏话没说完,只是饶有深意地看了周芙灵一眼。
周芙灵对上许氏那双算计的眼心中已经了然,当下也不推脱,乖巧地应下。
许氏见周芙灵上道,心中一喜,拉过她的手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一通体己话,而后甚至把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褪下给周芙灵带上。“母女”二人心中各有算计,明面上倒是其乐融融。
……
三房上下这些日子不仅是主子低调,顺带着往日跋扈的下人也都夹着尾巴生存。而原本一直透明人似的二房一家也开始在众人眼中崭露头角。
众人下人常在传,这三房只怕是完了,日后府上当家做主的不是二房就是大房。二房倒也是舍得,竟然连卖儿求荣这种事都做的出来,只怕日后也是个狠角色。但也有人说,老太太尚在,只要有老太太压着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毕竟老太太偏心三房是人尽皆知的事。
下人之间的闲话传的沸沸扬扬,因着有号称“包打听”的翠羽在,张清胭也算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消息。而处在下人们话题中的大房和二房却是半点不知下人口中的事,这段时间他们确实过得相较以往来说扬眉吐气。
“大嫂您也真
是的,昕哥儿还小,您这会儿给他做太多的衣衫,等到他长个了就又穿不下了。”赵氏与玉氏妯娌二人抱着绣框坐在榻边闲话着,赵氏的话中虽是抱怨,但可以看出她对玉氏的做法还是十分开心的。
张清胭看着对外界流言浑然不知的赵氏母女一眼,欲言又止。
玉氏似能觉察出赵氏的想法一般,淡淡一笑道:“都是做母亲的人,我也知晓让你们把孩子过继给我们不亚于是挖你心头肉,若不对昕哥儿好些又怎么对得起你们,更何况我也是真心喜爱昕哥儿这孩子的。”
玉氏是有儿万事足,连先前舍不得花的嫁妆都掏出来,不停地给周瑞盺置办衣物,连带张清胭与周芙玉两个常往她这凑的姑娘都得了好几身新衣裳。
张清胭也知这两人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全靠着懵懂无知的周瑞盺,担忧两人将话题扯得沉重,更甚者引出下人口中的“卖儿求荣”一说,连忙开口道:“是啊,二舅母莫要闲操心了,您怕是不知道大舅母有多富有呢!”
“就你这丫头精乖!”玉氏嗔了她一句,也明白张清胭的意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然而玉氏不说,倒是赵氏先主动提了出来:“大嫂,我也不瞒你,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原本听说您要过继昕哥儿,便是知道这对他而言是个好去处,我也是十分不舍,但如今见大嫂待昕哥儿视若己出,我便是有再多的不舍,也没有不甘了……”
“二弟妹你莫哭……”
赵氏掏心掏肺的话一出口,眼眶就红了,张清胭与周芙玉也懵了,几人浑不知该如何是好。玉氏想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要她把刚刚认下的孩子送出去,她也是万万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