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一脉如今是彻底将大房得罪了,周芙仙又没有搭上敬王这颗大树。且不说等老太太百年这种远话,日后哪怕是张清胭自己不出手,等到大舅舅周霄班师回朝,大房的态度就足够三房一家受的……
“不够,”张清胭告诉自己,即便是这样还不够报她的丧母之仇。就算来日三房落魄无依,有老太太的补贴和这些年靠着国公府积攒下的积蓄,也足够三房过上富足日子……许氏一样能活得好好的,这,怎足以消她心头之恨?
屋内留了一盏昏暗的灯,望着明明灭灭的灯豆张清胭陷入了深深的魔障中,脑海中涌现出各种或阴狠或恶毒的报仇方式……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响起轻微的敲打声,张清胭才回过神来。
“谁?”窗外
无人应答。
因着小时候的经历,张清胭的卧室一定会留一盏灯,而外间必须要有人守夜,否则她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彻夜难眠。今日也是,守夜的应该是向来稳重的雾霭。
想到雾霭的身手,张清胭心中有了底,给自己壮了壮胆,朝窗边摸去。
“谁在外头?”张清胭打开窗试探地又喊了一声,可窗外却再没了动静,“兴许是我方才听错了?”正当张清胭嘟囔着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窗户外却忽然倒挂落下一个脑袋,正好与张清胭面面相觑。
大半夜的,凭谁的窗外忽然落下个人都能给人吓个半死,更何况这人几乎与张清胭面对面。一时间张清胭感觉自己被吓得连心脏都忘记了跳动,等她反应过来后正要尖叫,却见那倒挂在她窗户上的人,利落地翻身落地,大掌蒙住了张清胭的口鼻。
“你别叫,”张清胭瞪着一双大眼,惊恐地看他。
萧丛无奈,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错,又或者是酒劲上头,满脑子就想着见小丫头一面,这般想着也就这么做了。等他真的翻到小姑娘屋外的时候,冷风一吹,萧丛反倒恢复了几分清醒,再见小丫头被自己吓得不轻的样子,萧丛有些后悔……
“你答应不叫,我就放开你,如何?”萧丛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掌下小姑娘温热的鼻息轻轻落在自己的掌心上,明明是无关风月的一幕,却叫他心头痒得厉害。
一番惊吓后张清胭已经回过神来,视线里是萧丛那双明亮的黑眸,小姑娘鬼迷心窍地点了点头。
直到萧丛放开她后,张清胭才嗅到空气中淡淡的酒香。难不成这人是跑这儿来耍酒疯的?怎的敬王府的人也不好好看着,不知道醉鬼最危险了吗!
萧丛府上的暗卫若是听到张清胭这内心语言一定会大呼冤枉,毕
竟主子喝醉了也是主子,他们又能怎么样?只能在萧丛身后远远跟着,又不是是全然不管。更何况张小姐的身边几乎都是主子安排的人,哪里会有危险……这年头连当暗卫也这么命苦!
“敬王殿下有作梁上君子的特殊癖好?”张清胭挑眉,眼中防备地看他。
“你,你别误会,本王,本王就是出来吹吹风,醒醒酒。”萧丛捕捉到张清胭眼中的防备,弱弱地解释道。
想着百日里这人刚帮了自己大忙,张清胭倒也没有为难萧丛的意思,反倒冲他露出了个客气疏离的浅笑,折回了屋中。
萧丛见张清胭离开,心中懊恼,纷纷地拍了下脑门,嘟囔道:“叫你不会说话乱说话,哪有醒酒到人家后院醒的,萧丛你真的个人才!”
“噗嗤,”张清胭倒了杯热水再回来时正好听到某人自己吐槽自己的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喏,请敬王殿下喝水。”
“好。”萧丛接过水,回她一个感激的笑,毫无防备的他此刻在张清胭的眼中就像是某种大型无害的宠物,莫名的还有几分可爱……天啊,她怎么会觉得这个腹黑登徒子可爱?!
张清胭猛然回神,待萧丛喝完了水,她的面上已经恢复了方才那疏离防备的模样:“敬王殿下若只是醒酒路过我这,还请您速速离开,免得被人撞见坏了我清誉。”
萧丛前一刻还被张清胭感动,这一刻就好似被人泼了一碰冷水,饶是他现在意识并不如何清醒也叫张清胭气得肝疼,咬牙道:“你就是这么感谢你的恩人的?好歹本王今日刚刚帮了你一个大忙!”
说到这里张清胭才想起来,萧丛今日的所为。真的是神秘人请得萧丛帮忙的?
“你说呢?”萧丛咬牙切齿地看她,暗恨张清胭这丫头跟她父亲一样是个不开窍的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