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心连忙安抚她:“哪儿的话,姑娘最是知礼识大体不过的人了,因而巧心才敢同您说这事儿!姑娘是姑太太唯一的女儿,老太太唯恐继母将您欺了去,急急忙忙让人将您接到府里来教养,但您毕竟是个外姓人,上头父亲还是个顶厉害的大官儿,非是什么孤苦无依的孤女,您在府上住着,十天半个月的倒没什么,可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您长长久久住在这里,以后怕也是要从府里发嫁的,您的一应用度甚至是以后的嫁妆,都是要从公中出的,这就难免有些小气上不得台面的就觉得您……”
“觉
得我什么?”张清胭连忙配合地问道,她倒是很想知道巧心这丫头,又或者巧心背后的这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觉得您……白吃白住,一个外姓人白占着周家的东西……”巧心可以压低了声音,“老太太刚要接您过来的时候,那些个嘴碎的就在说道,三太太听说了,便和老太太道,为了防着某些人心里不舒坦,左右她和姑太太自小就是手帕交,三老爷和姑太太又是最亲近不过的双生子,您的用度甚至是嫁妆都由三太太的嫁妆里头出,您的吃喝都不占公中的,看那些人怎么说去!但这事儿姑娘您也别到处说,省得那起子碎嘴的倒说起三太太的不是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张清胭掐了一把自己,故意直掉眼泪,看着像是个极没有主见的,“我,我给父亲去信,我还是回江南去吧……”
巧心见张清胭只是哭着要回江南,一点都没能明白她的意思,气得直翻白眼,心中骂道,都说当初姑太太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姑老爷还是探花出身,怎么生出个榆木疙瘩似的女儿?
但要钱这种事情,她也不敢明说,真的说出来了,恐怕第一个要打死她的就是许氏,只能憋了一口气在心里,一晚上没睡好。
张清胭才不管巧心有什么样的小心思,她倒是一夜好眠,睡足之后,回想起昨晚巧心的话,不由得一声冷笑。
她很清楚在她入京之前,张寅已经命人捎带了不少的银两给国公府,巧心这一说无非就是要唬着她从自己的行囊中掏钱,又或者再向张寅开口去要。虽说到现在她还没有弄明白,为何小舅母许氏总是要针对自己,但至少张清胭已经看明白了这许氏的目的,左不过欺自己年幼
,想从她这里要些好处罢了。
不论她是不是与自己母亲曾经交好,人走茶凉后便这般对待自己,委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张清胭目光一冷,要钱是吗?她敢给,倒是看看许氏敢不敢要!
将巧心支去大厨房要一碗蒸蛋,张清胭随即吩咐李妈妈和翠羽把自己之前的首饰,以及随身带的银票碎银全部整合起来,然后带着一群丫头婆子很是声势浩荡地踏进了正堂里。
因着担忧张清胭长途跋涉劳累,老太太刻意让人不要太早叫醒张清胭,好让她多歇一会儿,于是张清胭到了正堂的时候,三个儿媳妇儿连同周芙仙等人都已经在正堂给老太太请安了。
老太太见张清胭带着这一大帮丫头婆子,并好几个大箱子,她自己手里还捧着一个黑木匣子,有些好笑:“胭丫头这是做什么?菡萏院不是还没收拾好吗?”
“外祖母!”
张清胭眼眶一红落下泪来,把老太太唬了一跳,连忙道:“怎么了这是?是谁欺负了我们家胭儿了!”
张清胭打开手中的黑匣子,里面碎银和一沓看不清数量的银票,身后的丫头婆子也都将箱子打开,里头俱是张清胭的布匹头面,光里头镶着小发冠的一颗东珠看着就十分贵重,绝非凡品。
老太太惊道:“胭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张清胭先是给许氏深深行了一礼,把许氏整得莫名其妙,随即坚定道:
“清胭能养在外祖母膝下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敢再拖累外祖母和小舅母为我操心破费,我已听巧心说了,清胭在府中的用度原是出自中公,清胭一个外姓人,长此以往难免让人生出闲话来,幸有小舅母怜惜,从她嫁妆私产里拨出清胭的用度,以堵他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