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林老爹便开始缓缓讲起这一年来的事情。
林微微离家出走后,林老爹本是想着动用各方力量去寻找她,却被夏涟漪她爸夏思源拦了下来。
朝廷之中,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那便是太祖建立恒朝之初设立的言官。
言官的设立,本是为了在朝堂中能有另外一种声音,言朝臣所不敢言之事,以期朝政清明。
虽然言官的品级不高,却可以参奏朝中各臣,甚至圣上之事,即便所呈之事立意措辞偏颇,按照太祖规制,却是不能随意将他们定罪的。
久而久之,在太祖当政后期,言官便形成了一股势力,若是被他们盯上又抓了把柄,所有言官的奏折便会蜂拥而至,压在圣上的堂案前。
夏思源那时便由此劝他道:“如今新皇登基不过三年,朝堂之中好事之人甚多。若是被他们听闻微微离家出走,你的罪状便是铁板钉钉的治家不严,何以治天下?若是这条罪状一处,你这头顶乌纱如何能保?”
林微微瘪瘪嘴。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走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听说过京都里有什么人在找自己,或者有什么人想要拿了自己回去,原来是老爹根本没有放出消息说她已经离家出走,而只是在暗里偷偷寻着她。
虽然也是有找她,林微微听着却总有几分不舒服。为了头顶乌纱的稳当,他便对外宣称着林微微重病在身,一边暗暗寻找,一边婉拒了那些有意上门提亲之人。
京都里的人一直以为,林微微病得奄奄一息。一如她那英年早逝的母亲一样,拖着拖着便一朝香魂尽熄,却惶惶然查不出病根来。
于是有意上门提亲之人便也都散了。
虽然是暗地里寻找,却也拜托下了不少人。可这一年来都没有得到多少与林微微又关的消息。
那么此刻,又是谁知道林微微根本没有重病,也根本不在京都,并且准确知道着她的行踪是在曦宜城的弦和庄呢?
这个问题,一路上困扰了林微微好些天。她细细想着自己接触的那些人。
梁峰?应该不是。
颜子轩?应该也不是。
苏老大?更不是了。她要走的时候,苏老大还提议要劫车呢。
陈景跃?也没可能。
那究竟是谁呢?
一路颠簸,百无聊赖的林微微昏昏欲睡,刚一阖眼便因为路面不平,马车一颠之下将林微微又震了醒来。
看看那一路上都坐得笔直却在闭目养神的林老爹,林微微相当无奈地再度努力入睡,却又被颠醒了。
愤懑中鼓鼓眼,林微微嘟起嘴来。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张良笑了笑,小声道:“昨夜睡得不好?”
林微微摸摸刘海,“不是。是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做,便想着睡一觉打发时间。”
张良定定笑道:“这路况怕是睡不成了。若是想打发时间,要不说说这一年来你做了什么?”
林微微眼神闪烁,吐吐舌头沉默下去。
这个,好似不能说吧。
颜子轩本并不想要别人知道他偷画这事,之前不知道颜子轩的静王世子身份,让苏洛河他们知道了好些事情,林微微可是费了许多口齿才让他们三人答应下来保守这个秘密。
如今若是将这事情如实告诉张良,顺便给那假装在睡觉的林大人也听到了,会不会由此搅出一场大风浪?
虽然仍不知道颜子轩拿了那么多画究竟要做什么,可是林微微的直觉告诉她,他要做的事情大约并不简单。
更何况,这一年来风餐露宿的跟着那人厮混,说出来也并不好听吧。
仔细盘算了一下,林微微决定吃力编起瞎话来,“这个嘛,这一年来我都是一个人走走逛逛的……”
语毕,林微微颇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张良斜了她一眼,明明满脸的不信,却不再问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3
还好能赶在今天发了
菇凉们的评论明天或后天我有空的时候再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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