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如蒙被她说得面红耳赤。
周氏摆手示意她闭嘴,“听你妹妹说。”
小六自幼就不如小八有心思,识人眉头眼目。
八小姐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沈如蒙气鼓鼓的模样,继续缓缓说道:
“沈佩恩出府是寻常,可你别忘了她从前经常去往栖禅寺看望祖父,好巧不巧咱们当今陛下就是从栖禅寺出来的。”
“你说,她出府会去见谁?”
沈如蒙恍然大悟,她怔怔道:“五姐她不会和陛下……”
沈如潇眯了眯眸子,“兴许现在还没有,但以后就不好说了。”
“否则,娘前些日子为何那般费尽心力把莺儿安插进她的院子。”
周氏冷哼一声接话:“正是呢,还是如潇懂为娘的心。”
“如今陛下登基不久,后宫无人,选秀指日可待。”
“为娘自然对你们寄予厚望。”
“小五不过是大房姨娘生出来的贱丫头,哪里比得过你们出身好。”
“绝不能让她捷足先登!”
“对,娘说的极是。”
……
三润居茶楼,雅间。
沈佩恩垂眸静静看向面前的首饰盒,怔怔问苏檀,再三确认:“这是观澄……不是,这是陛下让你给我的?”
苏檀抿唇轻笑,郑重其事说道:“当然是陛下让我送给你的,他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我哪敢假传圣旨啊!”
“还不快打开瞧瞧,究竟是何宝贝?我可是守口如瓶,原封未动呢。”
“嗯。”沈佩恩唇角翘起,按捺不住心悸,轻轻揭开盒盖。
一枚金玉相间的宝石簪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整根簪子虽用料名贵,但点缀装饰的花型却极简雅灵动。
细长的花瓣蕊儿,两两相缠,有金质的,有玉质的。
纹理清晰可辨,栩栩如生。
沈佩恩一眼便认出了这花是金银花。
就是众多药草里最常见,最普通,她最喜欢的金银花。
那年及笄,她去寺中看望祖父,又带了许多仪制前制作的糕点。
她和观澄坐在菩提树下吃糕点,两人谈笑如常,后来她告诉观澄,今日是她的十五岁生辰及笄礼。
观澄险些噎住,局促不安地摸了摸口袋,最后直接把手腕的一串菩提珠子摘下来。
他说:“佩恩,我不知道今日是你生辰。”
“师父说了,生辰是要送贺礼的,我……我把最喜欢的菩提珠子送你好不好,是我自己串起来的。”
说着,他一把握住沈佩恩的手,小心翼翼为她戴上。
“真好看,佩恩手腕白,珠子衬得更好看了。”
那时的观澄并不明白夸姑娘皮肤白是何深意,他只是喜欢佩恩,很喜欢。
山间的风吹起两人的衣角,也吹皱沈佩恩平静的心海。
她静静看向面前的男子,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在蔓延。
戴好手串后,观澄又问她,“佩恩喜欢什么花?”
沈佩恩抚摸着菩提手串,不假思索:“金银花。”
“就是可以泡茶喝的那种金银花吗?”观澄疑惑,“佩恩为何不喜欢桃花,牡丹,嗯……或是菊花呢?”
沈佩恩耐心解释:“因为喜欢就是唯一喜欢呀,没有那么多为何作为备选。”
“噢。”观澄似懂非懂,认真地点了点头。
往事随风,没想到有些东西却留下来了。
沈佩恩轻轻拿起首饰盒里的簪子,眼眶逐渐湿润。
原来他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