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去看,那两人已经没了踪影。
还没等他继续探究,程赫就拉着他往里走了,“看什么呢?”
“没什么。”
许是他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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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赏花是女子的事,宴席便是男子的主战场。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官场上的人情往来,大部分都在一杯酒里。
只是这样的场面实在考验人,不说话不行,多说话出风头,又容易说错,简直是难死个人。
于是林此霄躲了。
安远伯的这处庄子够大,摆了三处。
一处是花园,赏花便在此处,多是女子;一处是宴席,累了、饿了、渴了,或是想与人交际、扩充人脉了,都在此处,多是官场上的官员。
还有一处摆了投壶、秋千等玩闹的东西,还摆了桌子可供插花、煎茶,甚至还可以作画。
无疑,这都是安远伯夫人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让年轻的男子、女子可以大方展示自己的魅力,也好促成姻缘。
这里男男女女都有,大部分都是未婚的公子、小姐,气氛暧昧又融洽。
林此霄躲的地方位于这三处的中间,此时宴会正是热闹,所以他所在的位置倒没有什么人来。
他今日罕见的穿了一身浅青色的圆领袍衫,墨发束起,横插一个青玉簪,削减了几分凌厉之气,多了几分清爽儒雅。
这是他母亲硬要他穿上的,将他那一大堆黑色、灰色的衣裳扔到一旁,给他置办了一大堆亮一些的衣裳。
出门前还嘱咐他多和闺秀们说说话。
对此,他想反抗也反抗无效。
这宴会是躲不过了,不过母亲与其他官太太们在吃茶聊天,也无法随时看着他,他就赶紧躲了,寻了个清净地方,躲姑娘们,也躲应酬。
他看见有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夏日炎炎,宽大而翠绿的叶子长的正盛,洒下一大片的阴影,倒是个躲懒的好去处,于是就闪身进去,找了棵最粗壮的树隐去身形。
夏风习习,站在树下倒有几分清凉。
他拿出随身带着的羊皮酒囊,仰头喝了一口,心中的那点儿烦闷散去了不少。
他背靠树干,一手拿着酒囊悠悠晃晃,左脚一下一下的往前踢着衣袍的前摆,低着眸子,眼睛里不时闪过袍衫的浅青色残影。
日光洒下来,眼睫长长的,在眼底打下浅浅的阴影,神色略有些怔松,颇有些百无聊赖的意味。
他抬眸,看见茂盛的树叶间闪过细碎的阳光,空着的一只手抬起,阳光就从指缝间露下来。
忽然,耳朵微动,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我不急,许是缘分还没到吧。”
声音温温柔柔,含着一丝轻笑,如一缕清风擦着湖面吹来,入了耳朵,只觉得温软动听,耳尖随之酥麻。
林此霄收了百无聊赖的神色,微微直起身子,拿着酒囊的手曲起一根手指。
“嗒、嗒、嗒......”
一下一下,轻轻敲在酒囊的囊口。
“小翡堂姐,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咱虽然不将就,但是也不能把自己的心关进小黑屋啊。你看刚才你煎茶的时候,把那些人都看呆了。”
这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清泠,像脆甜的果子。
不过林此霄没有细听,虽然垂着眸子,但是心里隐隐冒出一丝期待。
那名女子沉默了一会儿,两人的脚步渐渐停下。
“翎儿,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想那么着急了,再说了,我现在一个人也很自在。”
她虽然说着这般类似于自暴自弃的话,可嗓音依然温温柔柔,淡然中依旧含着笑意。
声音好好听......
那么轻,那么温柔。
林此霄眼睫微颤,耳根忽然蹿起一阵热意,连带着脸侧都发烫。
姜翎看着姜翡一脸笑意、云淡风轻的模样,想要再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好啦,翎儿,不用为我担心。”
姜翡笑的眼睛弯弯,抬手在她的肚子上极轻的抚了抚,“我现在就盼着你能平安生下孩子,我听我娘说生孩子可疼了。”
说到此,微微皱了皱鼻子,露出又俏皮又心疼的神色。
姜翎笑着同她又说了两句,就听见背后传来周景安的声音。
姜翡笑着说:“你去吧,我自己在这儿待一会儿。”
“好吧,一会儿我来找你。”
姜翎与她道别,回头朝着周景安走过去,撇撇嘴,半撒娇道:“我才出来一会儿。”
周景安抬手将她的一缕头发挽至耳后,温声道:“我看不见你,担心。”
两人说说笑笑的远走,姜翡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走到梧桐树旁边的莲花池边,看见盛开的荷花上面晶莹的水珠,浅浅绽开笑容。
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旁边的丫鬟说话。
“真好啊。”语气不免流露出几分艳羡。
丫鬟拿不准她说的是什么,“小姐说的是郡主和小公爷吗?”
姜翡轻笑一声,没说话。
“我们回去吧。”
等她转身往回走了,林此霄才敢从树后冒出一个头来。
没敢多看,只快速瞥了一眼。
只瞧见一个身穿青蓝色衣衫的身影逐渐远走,衣衫翩跹,她微微转头低首,与婢女说着什么。
那一低首,似荷花被雨珠压弯时的娇羞。
林此霄慌忙靠回树干,手指不自觉的扣着背后的树皮,头压的低低的,但是那脸上的红晕却比太阳晒的还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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