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宁发现自己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时,她是不知所措的,她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被抹除了。
她真的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了这里是梦境,她意识到这一切可能是钟席的诡计,于是,凌宁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她的同伴们。
他们是真实存在于这个梦境中的人,他们一定会证明她的存在。
可,凌宁没想到他们也看不到她了,她彻底被隔绝,孤身一人。
她突然想到幻境中的种种画面,她突然不明白她一直以来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不管是什么身份,她似乎都没有准确的归属。
她在哪儿都是可有可无的。
她不想被束缚,可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明白她要脱去什么枷锁。
她不断追寻自由,但又从未懂得什么是自由。
否则,为什么当真的没有人约束在意她的时候,她会这么痛苦。
凌宁失去了意识。
她不想面对这些问题,不想回顾自己虚无的人生,如果她一直都可怜的活在自我蒙蔽当中,那她到此为止的人生又有什么价值呢?
她又到底在追寻什么呢?
她不想知道,她害怕了。
于是,
在幽深梦境中,她将自己内心的所有动态都具象化,她急切地想要看清自己,又痛苦混乱地要毁灭自己。
她以自己的生命为能源维持着这个世界,她将自己摘出,但却又不舍地细细感知所有的一切。
她本想就这样一个人慢慢消磨,直到她的生命力耗尽,直到她无法维持这个梦境世界,那时候,她或许会得出答案,或许不会。
不管结果是什么,她都可以安心的消失了。
但,就只有一个例外,她不想她的朋友们受到伤害。
那一刻,她来不及去细想自己的人生,她只想将他们带进来,保护他们。
她没想到这个救人心切的举动会间接地救了自己。
他们帮她的内心渡过难关,所有的她都感受到了,所以,她想回到他们身边。
她想和他们一起,不管是为了逃出去,还是为了救赎自己,她都不愿再独自一人。
她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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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尽善,你问问凌宁,暗殿到底有什么危险啊,我们提前防备一下。”
褚尽善看了看一脸严阵以待的贺琨,又看了看装作听不到的凌宁,替他解围:
“凌宁正在为大家看不到她而伤心,现在……不太有心思想这些。”
贺琨对着空气说话:“喂,凌宁?别伤心了,现在正事儿要紧,我们都是为了救你,你振作起来。”
凌宁不满意地对褚尽善大叫:“谁伤心他看不到了,我巴不得他看不到我呢,每天咋咋呼呼的,真烦人。”
褚尽善无奈地托起凌宁,她知道凌宁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小黑球形象而生气,所以并没有替她传话。
凌宁趴在她的手心,郁郁地说:“你告诉他,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圣殿的一些事务确实遵从着我的意识进行,但这里,我真的一无所知。”
几人听完褚尽善的转述,也不再追问。
周瑜轩对着褚尽善的手心:“凌宁,现在的梦境是由你的生命力作为能量延续,你还能撑得住吗?”
凌宁揪了揪自己的黑团毛发,“我的身体还在原来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撑多久。”
她能做出的最大程度就是以现在的姿态与他们同行。
“凌宁,你的身体在什么地方。”林漆想,或许他们可以先解救凌宁。
凌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现在即使找到凌宁的身体我们也无法救她出来,梦境是由她维持的,如果这里脱离了凌宁的供能,那一切可能都会消失。”
他们赌不起这个后果。
王霖维附和道:“对,我们还是先解决凌宁内心的矛盾吧,等所有都归于原位,这个世界再次平衡的时候,也许情况会慢慢明朗。”
还是要先救出非。
理清现在的目标后,几人走向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