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荣正独坐在窗边,安静的复盘着今日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她知道苏云苓和萧霁尘感情甚笃,今天的这个新婚夜,他也一定不会歇在她的院子里。
所以,她才安排了这招苦肉计,用这个办法将萧霁尘留在她房里,也让苏云苓和萧霁尘之间生出裂痕。
这便是拆散他们的第一步,可是显然萧霁尘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眼里除了苏云苓,好像根本没有第二个女人。
窗户被推开一条缝隙,男人的声音冰冷而低沉,甚至带着几分难掩的愠怒:
“你对付男人的手段不是很高明吗?为何还让萧霁尘去了她那里?”李蓉蓉吓了一个激灵,确定来人身份后,立刻解释:“我会想办法将世子从世子妃那里抢过来的,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你便只能回去原本的腌臜之地了……”
男人的声音飘远,却还是如密密麻麻的细针,扎进了李蓉蓉心里。
翌日,苏云苓在萧霁尘的臂弯中醒来,在离开上京之前,她还有几件正事要干。
马车穿街过巷,最后停在了一栋陈旧的宅院前,院子里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在往水缸里倒水,见苏云苓一行人出现在门口,立刻搁下手里的水桶迎了上来。
“贵人您来啦?”
“他人呢?”苏云苓淡声问。
“在里屋,已经勉强能下床了,我带几位进去。”男人囫囵地穿上粗布衣裳,热情地将苏云苓带进了东边向阳的一个房间。
屋内靠窗摆放着一张床和一个简陋的衣柜,还有一张八仙桌便是全部。
阳光从窗户倾泻进来,照在床上男人那张瘦削的脸上。
铃兰看清那人的长相后,吓得慌忙捂嘴;“他……他他不是苏家二公子吗?”
是的,床上躺着的正是已经“去世”的苏致远。
听到动静的苏致远睁开了眼睛,然后缓缓转头看向门边。
在确定看清来人是苏云苓后,他喉头一哽,眼眶蓦地红了。
“苓苓……” 苏致远的喉咙就像干涸的枯井,嘶哑干燥。
“别叫得这么亲密,我们没那么熟。”苏云苓冷漠地打断他的自我感动。
“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苏致远当初去找苏云苓时,她就知道苏月盈很快要对他下手。
虽然苏家三兄弟不值得同情,但更可恨的是苏月盈。
她当时给了苏致远一粒可以在濒死关头护住心脉的药,又加强了对苏月盈的监视。
在苏寒羽出门为苏致远请大夫时,苏云苓便将提前收买的大夫送了进去。
苏月盈挑唆苏寒羽殴打苏致远后,其实他并没死,而是大夫按照苏云苓的吩咐说了谎。
后面所谓的仵作验尸自然也是假的,唯独苏致远内脏有严重的损伤是真的。
苏云苓将他安排在了这套小院,用药休养了两个多月才缓过来。
“我保你一命可不是念及我们的兄妹情分,毕竟我们之间只有仇恨没有情分。何况,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从来都不是让他痛快的去死,而是活着,痛苦的活着,愧疚的活着。”
苏致远本就不多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嘴里不断念叨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可不是来听你忏悔的,你既然活下来了,就自己去处理和苏月盈之间的恩怨吧!”
“你让老三入狱,就是为了报复当初我们送你替苏月盈顶罪的事对吗?”苏致远醒来后想了很多,不然她明明有更直截了当的办法救他,为什么要给他安排假死这一套?
苏云苓轻笑:“是啊!你们知道我当初被你们亲自推进牢狱时,有多绝望无助吗?苏京屹的巴掌,苏寒羽的冷眼,我一直记着呢!你们不会已经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