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苓手中的令牌之上是一对翱翔九天的金凤凰。
为首的太监率先认出来,那正是太后娘娘的金凤令,见此令牌如见太后。
倏尔,几名太监围着苏云苓陆陆续续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一旁的肃王妃傻眼了,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雨幕另一边的德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是局面对她不利。
果然,下一刻就听苏云苓对着她喊:“太后娘娘的金凤令在此,德妃娘娘不过来拜见太后,难道等着金凤令冒雨过去见你吗?”
德妃惨白的脸色抽搐了两下,苏云苓手里居然有太后的金凤令,这怎么可能?
与她有着相同疑问的还有肃王妃,金凤令不仅是太后的身份象征,还拥有能自由出入皇宫,调动部分皇城司禁军对持令者进行保护等多种作用。
太后自己也只有一块,她怎么会轻易给别人?
德妃想到此处,当即怀疑令牌有假,都顾不上倾盆大雨,就冲过去要一看究竟。
可是走近后一看,却直接沉默了。
令牌是真的。
因为这令牌她曾经在太后手里见过不止一次。
“德妃娘娘口口声声骂我没有规矩,可自己见到太后娘娘的令牌却站得笔直,怎么?是想对太后娘娘不敬?”
德妃原本不可一世的倨傲表情在不甘和屈辱中龟裂。
她的目光从令牌上移开,投向虚空处,咬着牙跪了下去。
“太后千岁……”
苏云苓居高临下睨着她,“今日之事我会与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说清楚,德妃娘娘好像对正妻们敌意很大呢!所以才想试图通过打压我来宣泄对她们的不满。”
德妃一听当场急了,这要是传去太后和皇后那里,不管事实如何,她别想还能有好日子过。
“不是的,今日是本宫多有怠慢,本宫手里正好新得了一块西域进贡的玉石,还有西域来的蜜瓜,就送给肃王妃和世子妃带回去,算是聊表歉意……”
于是,原本几乎空手而来的婆媳俩,回去时却满载而归。
“母妃,这西域的蜜瓜可甜了,到时候把种子……”
“御驾在此,闲人退避——”
宫道前方,景昭帝乘着龙辇正往这边来了。
两边的宫人纷纷跪下叩拜,肃王妃扯了扯苏云苓的袖子,婆媳俩退到一旁恭敬的跪了下去。
苏云苓一弯腰,怀里的蜜瓜就滚了出去,咕噜噜滚到了龙辇下方。
她抬头用目光去追,就正好看见了辇座之上的景昭帝。
只一眼,她便满目骇然。
只见景昭帝眼下乌青,双颊凹陷,周身隐隐透着一股死气。
按理说他身为天子,会有龙气护身,可是不仅龙气全无,还死气沉沉。
这只能说明这位皇帝命不久矣。
大殷朝要变天了。
她看着景昭帝时,景昭帝也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是说不出的古怪,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她收回眸光时,就看见了久未露面的玄墨,他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只是看向她的眼神除了早前的冰冷,又多了些隐晦不明的意味。
等到龙辇远去,苏云苓才重新起身,去捡回了滚到宫道中央的蜜瓜。
肃王妃松了口气,拉起苏云苓加快了出宫的脚步。
两人出了宫门就见萧霁尘的马车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当看见她们身后的随从们每个人怀里都抱得满满当当时,他第一反应是怀疑她们进宫去打劫了。
是的,苏云苓趁着德妃道歉时,顺便厚着脸皮又讨了不少‘赏赐’。
总不能白白等她两个时辰不是?
肃王妃一路上脑子都是懵的,这次进宫和之前每次的卑躬屈膝都不同,她全程看着苏云苓放飞自我,然后反倒让高高在上的宫妃给她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