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怔忡一瞬,当即跪下:“父皇,儿臣知罪,儿臣是怕弄丢了舍利惹您不快,所以才这样做的,绝不是有意欺君。”
“是怕弄丢了惹朕不快,还是怕戕害皇子事迹败露,被朕砍头?”
朝阳公主心里最后的防线崩塌,习惯了盛气凌人的她,此刻连狡辩都忘了。
苏云苓就是在此时被苏照泓逼着进宫面圣的。
宫道上,苏照泓不断向苏云苓交代:“一会儿见了公主就磕头认错,你如此以下犯上,是藐视皇威的大不敬之罪,要是皇上怪罪势必会拖累全家。”
苏云苓掏了掏耳朵,确保他的话能顺利从两只耳朵里路过。
景昭帝听扈从通传苏照泓父女求见时,直接让他们来了藻华殿。
苏云苓一进门就察觉到了这殿内的气氛严肃而危险。
朝阳公主终于也有跪着的时候了,不枉她这几日来的辛苦布局。
两人跪地行礼后,苏照泓推了推她的背,示意她认罪。
苏云苓难得没有跟他唱反调,跪行一步伏地道:“启禀皇上,臣女要告朝阳公主罔顾律法,欺压百姓,草菅人命……请皇上做主。”
苏照泓的脸倏然惨白,恨不能堵上她的嘴。
朝阳公主恨得快咬断牙,现在任何一件不利她的小事都可能成为压断景昭帝对她最后的一丝父爱。
景昭帝仿佛已经麻木了,冷冷看着伏拜在地的苏云苓问:“和敏县主也是听了外面那些传言,所以为民请命吗?”
“启禀皇上,臣女是要告朝阳公主在臣女药堂的药材内投放剧毒一事。”
“投毒?”景昭帝脸上的麻木再次被震惊冲散。
“父皇,儿臣没有……”朝阳公主慌忙否认,却被景昭帝一道冰冷的眼神呵退噤声。
苏云苓接着道:“皇上,朝阳公主早前与臣女产生了矛盾,为了一泄私愤,竟然在臣女的药堂里投放剧毒。所幸发现及时,将沾了毒药的药材销毁,否则那些药材一旦售卖出去,至少会有数百人因此丧命。”
景昭帝闻言龙颜大怒,“和敏县主可有证据证明所言不虚?”
苏云苓直接无视了身后各种挤眉弄眼的苏照泓,征得景昭帝同意后,将两名证人以及剩下的毒药都带了进来。
朝阳公主看见两人后,顿时脸色巨变。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服了毒……”
景昭帝还没审问,朝阳公主却一时口快等同招认了。
苏云苓淡淡一笑:“公主不必惊讶,臣女没有旁的本事,却恰好能解这天下奇毒……”
两名人证在景昭帝面前,将朝阳公主所犯下的累累恶行全数托出。
迎着景昭帝眼中升起的杀意,朝阳公主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尽,往日张扬不再,唯余满面恐慌。
“皇上,臣女蒙受损失事小,无辜百姓殒命事大!公主此番行径必然会坏了皇上爱民如子的圣名,请皇上为那些在公主手下无辜枉死的宫人做主;为大殷千千万万拥护皇上的百姓做主。”苏云苓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神色凛然。
苏照泓已然在风中凌乱,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也不敢说。
难捱的安静过后,只听景昭帝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颤抖:
“赐,朝阳公主鸩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