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烛染提着蒸糕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叫连玉的小侍在一旁站着。
手里捧着托盘,脸上满是泪痕。
可怜至极的模样。
穿过拱门,绕过长廊,温泉池里,沈流烨坐在外头,一双腿泡在池子里。
“妻主瞧见外头那个小侍了?”
他捻着自己的发尾,回头看江烛染,“那模样我瞧着都觉得好看,妻主以为呢?”
“没看见,不知道。”
江烛染把食盒放到矮茶几上,“这庄子里的小侍都是挑模样好的留下的,掌事的只教了做事的规矩,没教做人的规矩。”
言外之意,今日这事可不是她江烛染的错。
沈流烨轻哼一声,知道这事是迁怒于江烛染,但不代表真就不生气了。
全皇都就这么一个江烛染,隔三差五就有人觊觎着,沈流烨心里不痛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蒸糕吃进嘴里,原本心情好些,但沈流烨却没来由的觉得一股酸劲儿往嗓子里冲。
“唔,咳。”
一口蒸糕吐了出来,沈流烨干呕的厉害,一张脸涨得通红。
“怎么,这蒸糕做的不好?”
江烛染被他这要把嗓子给哕出来的架势吓了一跳,蹙眉给沈流烨顺着后背。
“哪儿不舒服?”
沈流烨摇头,像是一瞬间就掉光了精气神。
“大概是吹了凉风,不大舒服。”
沈流烨缓了缓,拿了蒸糕要往嘴里放,那股子难受劲儿又泛了上来。
“吃不下就不吃,勉强什么”,江烛染把放着蒸糕的食盒扣好放到一旁,把大氅披到沈流烨身上。
等沈流烨舒服了些,江烛染便带着他往外走,“让医师过来给你看看,别逞强。”
原本来时好好的,这一遭下来,江烛染甚至怀疑沈流烨是不是又被人下了药。
沈流烨跟着江烛染往外走,知道这时候装乖最安全,不然免不了又被江烛染训话。
他瞥一眼江烛染,连说自己“没事”这种话都开不了口。
被罚站的连玉看见两人一同过来,终于学会了规矩,低着脑袋,全当自己不存在。
回了两人在别庄住的院子,江烛染叫医师来把脉。
那医师是庄子里的民医,起初给沈流烨把脉还战战兢兢的,但一会儿的功夫,就变了表情。
“怎么样?”江烛染问道。
上了年纪的老医师眯了眯眼,拱手道,“恭喜王爷,王夫腹中怀子,一月有余。”
江烛染愣住,想了千八百种可能,偏偏没想到沈流烨干哕是这个原因。
那老医师并无甚喜色,而是皱着眉头,“王爷,恕臣多嘴,王夫体弱,怀子之事,尚且艰难。”
寻常人生孩子已经是阎王爷门前走一遭,沈流烨这病怏怏的体质,生孩子得是在阎王爷面前混个脸熟。
江烛染当然也想起之前王府的医师劝告的话,那之后,江烛染虽然做的有些过火,但好歹没把事情全做完。
没想到是在医师提醒之前就怀上了。
沈流烨一双眼睛盯着江烛染,薄唇微抿。
江烛染拍拍他的手,“可有什么好的养胎方法?”
沈流烨至今仍在解寒症之毒的过程中,以毒攻毒虽然管用,但明显不适宜再用下去。
医师踌躇半晌,“王爷,恕臣无能,不敢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