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有事要面奏。”
建成帝狐疑看他几眼。
心底莫名地划过一抹不太妙的直觉。
他审视地瞧着自己这个一起长大的兄弟,最后目光落在谢绥脸上那处处彰显着君臣之礼的不妙笑容上。
大半辈子的兄弟,彼此早就知根知底。
谢绥每每以臣子身份来对他行礼,建成帝就有种下意识没好事的本能反应。
幽幽看了好一会儿,建成帝摆手。
让他跟着他进御书房。
李安没跟着进去。
留在外面候着。
今日天气难得的好。
冰雪消融不说,阳光还很好,蓝天白云,就连吹过的风都少了几分先前的凛冽刺骨。
小徒弟凑过来说着接下来的安排,李安边应着边悠闲地抬头看今日这难得的好天气。
直到毫无征兆的,里面传来一道不满的喝声。
李安神色一顿。
身旁小徒弟没说完的话瞬间消了音,战战兢兢地闭上嘴一声不敢再吭。
御书房内,建成帝坐在御座上,幽幽盯着再度被扔回来的这枚兵符。
谢绥举着兵符要上交。
他不收,他也不收回兵符。
号令几十万大军的兵符就这么成了一个双方都不稀罕的烫手山芋。
好一会儿,建成帝揉了揉眉头。
叹着气、好声好气地跟这个难搞的兄弟说:
“这兵符朕不是早就说了放在谢家吗?谢绥,你三番两次将兵符往朕这边扔,你让朕将这玩意儿放哪儿去?”
谢绥并不觉得他上交兵符的举止有什么不对。
“陛下,臣接这兵符,是为击退北境守东陵疆土不起硝烟。”
“如今,这个毕生的愿望已经完成,而且,老臣年岁已大,真到了该含饴弄孙的年纪,总不能天天守传家宝似的守着它,陛下,还请收回兵符。”
建成帝没有半分要收的意思。
他直接问:“你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难道朕没到?”
“朕还是那个问题,兵符除了放在谢家,交给谁朕都不放心,满朝文武上下,任谁也都没有这个能力。”
“你想卸甲享清闲,那这兵符,还有何人能胜任?”
两人僵峙着谁都不退让。
那枚兵符孤零零地被举着,任谁都不想要。
谢绥与建成帝对视片刻。
片刻后,他上前一步,在建成帝的注视中,直接将兵符撂在了御桌上。
紧接着,毫无负罪感地出卖了自家儿子。
“老臣有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