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紧紧摁住他腕骨,迎着他似笑非笑的视线,咬牙迅速应下。
“对,每天都能来!你先起来!”
他眼底笑意深倦,不仅十分好说话地主动将扯开的衣角帮她整理好,还顺势将她这句承诺落到实处,得寸进尺地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如公主所说,还未正式成婚,臣半夜过来被人看见不妥。”
“既然从今天开始,臣要日日过来,臣觉得,还是和公主约定一个具体的时辰比较好,也免得臣不小心来早,和公主殿中的人撞上。”
虞听晚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得寸进尺’和‘顺杆往上爬’。
她咬着牙,在他敛着笑的视线中,给出两个字:
“子时!”
他话中不满,“这么晚?公主不是亥时就睡吗?”
虞听晚冷瞥他,“如果不是顾忌你这两日爬床,本公主用得着每到戌时五刻就想法设法把殿中的人支走?”
“子时,就这个时辰,爱要不要。”
某位准驸马也不挑。
两句话间轻而易举谋得了婚前所有日子的福利,他心情好得很,虽然子时有些晚,但他很爽快应了下来。
虞听晚推开他,往里挪了挪。
不忘警告他:“在成婚前,不准过界。”
他一概应下。
接下来一连一个多月,谢临珩每每到亥时六刻左右便过来。
对于他一日又一日风雨不断的翻窗爬床,虞听晚也从最开始的怕被旁人看见的紧张忐忑、转变为现在的习以为常并逐渐适应乃至成为习惯。
甚至被他抱着,哪怕殿中不燃安神香,她也能很快睡着。
转眼时间来到八月初。
虞听晚跟着司沅出宫礼佛。
谢临珩也出宫回了谢府。
平时每每他回来,总在院中提前等着的沈知樾,今日却一反常态地直到黄昏都未回府。
谢临珩在书房待了会儿,见外面天色渐晚,他问墨十:
“沈大人呢?”
墨十正在研墨,听到这话,他下意识说:
“沈大人一早便去了楚府,这会儿应该还没回来。”
谢临珩有些意外,“早上去的,天都快黑了还不回来?”
墨十咳了声,似知道些内幕。
但他没说太清楚,只模棱两可说:
“沈大人自从上次找楚公子约着骑射比箭后,就常常去楚府找楚公子比试,加上最近朝中无大事,沈大人便去的勤了些。”
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沈知樾手中拿着他的宝贝箫,几步从外面进来,朝谢临珩看去的眼神带着打趣与戏谑,慢悠悠地往桌案对面的位置上走。
“哟,出宫了?”
“我还以为,你和宁舒公主定下婚事后,以后就长住宫中了呢。”
谢临珩也意味深长地看他,脊背散漫地靠在椅背上,眼皮半抬,目光落在他身上,声线倦懒:
“我也以为沈大人长住楚府不回来了。”
谢临珩往外侧了眼当前的天色,唇侧轻勾,“你天天待在楚府,跟半个女婿一样,楚大人没意见?”
也不知沈知樾听到了这句话中的哪个字眼,谢临珩这句话问完,他笑得更灿烂,悠哉悠哉又笑容满面地说:
“当然没意见,楚伯父性子健谈又热络,不仅没意见,还很聊得来。”
注意到他话中的称呼,谢临珩看破不说破。
“诶,对了。”沈知樾话音一转,说:“别忘了你上次答应的一起比箭的事啊,我听说明天和后天这两日你都不用进宫?这两天抽一天时间,一起比箭。”
谢临珩腕骨半搭在桌案边角。
想了想,说:
“明日午后、或者后日整天都可以,你看看你选哪个。”
沈知樾看了眼桌案上摊着的没处理完的文书,比箭这事也是为全曾经的随口承诺,比起这种小事,自然还是国事最重要。
这点分寸沈知樾是有的。
他没迟疑,直接选了个晚些的时间。
给谢临珩留了足够的时间处理公务。
“不如就后天。”他没骨头似的斜靠在案边,“正好我前几日偶尔碰见一些新奇玩意儿,比完箭可以去看看。”
谢临珩自然没什么问题。
点头便答应下来。
只是这次虽然应了,也做好了出去比箭的准备,但终究还是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