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帽衫将自己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江肆从楼梯间二楼的窗户跳到了楼边一棵梧桐树上,惊落的树叶纷纷落下,江肆站在树杈上看到被树叶落了满头的谢听云。
男人长身玉立,一身高定西装剪裁贴身,与这样落魄又凌乱的场景格格不入。
十分钟前,谢听云在系统的提示下给江肆发去慰问短信,“意外”被江肆当作救星叫了过来。
此时两人一个树上一个树下遥遥相望,没人发现远处一个背着巨型大炮的黑影停下了脚步。
三秒后,谢听云冷着一张开口:“还不下来,你是猴儿吗?”
江肆扭扭捏捏:“我腿软了。”
谢听云:“……我看你刚才跳楼的时候挺硬的。”
江肆抱紧树干欲哭无泪。
刚才他还在气头上,只想着赶紧逃离这栋让人恶心的房子,所以一看到谢听云的短信就忍不住跟他求救了。
毕竟在原书里,谢听云对他这个便宜外甥算是有求必应的溺爱。
江肆一直以来的信念都是,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
再说了,就算谢听云跟他没有实际的亲属关系,但谢听云到底是他外公外婆带大的,四舍五入就是他家里人了,跟家里人他客气什么?
为了和工作人员错开,江肆一直躲在楼梯间里不敢动,直到车灯忽然将楼梯间照亮,他想都没想,直接从二楼跳了出去。
倒不是不怕死,主要是一楼窗户有防盗窗,走正门又怕被抓走塞进那个鬼宿舍。
哪知道等他真跳出来了才知道二楼其实也很高的,再一看到谢听云真的来接他了,一肚子的委屈蹭的就冲破了脑门。
“本来很硬的,一看到你我就软了。”江肆哇哇大哭。
谢听云皱眉,这小孩什么毛病?
刚准备斥责他,抬头看到江肆真的腿打颤后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算了算了,为了任务。
谢听云叹了口气,张嘴就不自觉放轻了语气:“你抱着树干滑下来,我在
江肆闻言探出脑袋往下边看了一眼,只见谢听云真的张开了双臂。
他吸了一下鼻子,尽管心里没底,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按吩咐做。
直到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腰。
“好了,别怕了。”他听见谢听云说。
江肆又扒拉着树干往下挪了一点,腰上那双手只是轻轻护着他。
没有刻意的触碰,也没有紧张的催促。
江肆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去,于是他松开手往下跳,却忘了自己腿还软着。
栽倒的前一秒有人控住了他,强有力的手臂揽住他半个腰身让他不至于跌倒,在他站稳后很快就抽离。
礼貌而谨慎地保持着距离。
江肆抬起头看向谢听云,他们之间靠得很近,近到即使在黑暗里他也能看见他冷若冰霜的眼神。
“对不起小舅舅,”他小声如蚊蝇,“可是我只能找你了。”
谢听云拧眉道:“说了,我不是你小舅舅。”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你。”江肆低下头,双手绞在身前,像极了做错事又害怕被家长惩罚的小孩。
事实上,对于谢听云来说,江肆本来就是小孩。
而且他巴不得江肆依赖他,好让他获得信任度,尽快完成任务。
眼前的小孩小心翼翼,谢听云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幼时的自己,他伸出手摸了摸江肆的头,一下两下,像是给宠物顺毛。
“算了,就这一次,以后不许再干这种危险的事了。”谢听云的声音向来是低沉的,如同北极冰川下黑暗汹涌的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