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且慢。”县令一听,立即叫住他说:“事虽难,无一不为百姓,时虽艰,亡民已无效用,何况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重,救民方可克难。我愿做弘毅之人,纵任重道远,甘死而后已。”
“好!”晖老汉给他留了一张纸条,随后说:“先告知你药名,再告知你剂量。”随后,一阵白雾升腾,哪里有什么老者,面前赫然一只花白大老鼠,悄悄顺墙角溜走了。
县令猛然惊醒,不知是不是他屋里生了炭火,虽然外面已经很冷,可他房间里春意融融,只是他额头的汗,不知是热出的热汗还是吓出的冷汗?他连忙找手绢擦汗,可这时他才察觉手里有一张纸条,他连忙打开一看。你们猜里面写的什么?
听到这儿,刘景荣才明白,这题只能是自己来答啊,于是就说:“是黄芩、黄莲、元参、薄荷、赤芍、生甘草、连翘和板蓝根,还有两味是薄荷及夏枯草。”
“不是。”孙旺发摇了摇头说:“再猜。”
“不是冷热发红的鼠疫,那是面白便血,四肢发冷的?”刘景荣随即说:“那就是丹皮、生地、元参、黄莲、紫草、淡竹叶、白茅根、侧柏叶再加生石膏。”
“咋没水牛角、仙鹤草、啥半夏知母的药啊?”孙旺发随后说:“俺只记得这几味,应该还有你说的黄莲、丹皮啥的。”
刘景荣这下不懂了,可他根据药方知道,这些更多的是管呼吸的啊,想起了晖老汉说的:“在于一呼一吸之间。”就想明白了七分,难道是肺部的鼠疫?
县令哪里还管别的?立即穿上衣服,来到桌案,连夜书写奏折上报朝廷,草拟告示,停止捕鼠灭鼠,封城锁屯。
做完这些,晖春就来了,笑而不语地扔下方剂,就走了。
只是灾民流动不好关,而且免不了有人贿赂看守,向他处而去。孙旺发当年还年轻,就曾跟附近村子的人去东北采买兽皮和要账。他当时去了通辽,随后赶在年前回的家,没想到路上感到不适,回来之后就病倒了,还害得周围乡村不时有人感染。
他们起初找大夫诊断,并无作用;直到找到刘景荣的爹刘锦城,那时的刘锦城也就20出头,就叫上亲爹去看,没想到他们也感染了。好在他们调制出了药剂,不仅救好了自己,还给十里八乡的百姓分发,让大家有病治病,没病防病,这才平息了一场瘟疫。
“啊……”绣娘竟然恍然大悟说:“怪不得锦泰叔去救我时,一说这件事,徐村的人立即羞愧难当了,最后把我放回家。”
“嗯,这事儿比咱年龄都大,咱自然不知道了。”刘景荣接着问:“那后来呢?伍大夫又怎么来了?”
后来啊,虽然满洲控制住了,可其他地方因为瘟疫乱起来了,朝廷不得已,才向海内外发布悬赏,这才吸引了伍大夫。
伍大夫去的时候啊,走的是因疫情停运的铁路,要不说请来的就是不一样,人家喝洋墨水,一身西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他的铁路枕木被老鼠啃了一路。好在一路有惊无险,伍大夫一到龙江首府,就梦到三只大老鼠追过来,摇身一变,变成三个壮汉,对他不住作揖,请求他放他们一马。伍大夫虽然是华人,毕竟生在海外,长在海外,汉语是说不上几句,更听不懂,为此他到哪儿都得一个翻译。伍大夫连连摇头耸肩,表示听不懂,他们只以为伍大夫不同意,还气它们,只得悻悻离去。
后来,伍大夫顺着老鼠查,才查到新式鼠疫;后来发明了捂住口鼻的罩子,防瘟疫还透气,一度广受推崇。后来他把眼睛放到首府旁的乱葬岗,当即提议一把火烧了。
他可不知道,这下犯了众怒。因为华夏丧葬讲究身体齐全,入土为安,更不容损伤侮辱,何况一把火烧了乃是更加侮辱逝者,所以一时间反对声四起,甚至有老百姓不念他治瘟有功,而打算驱逐他。最后,摄政王批示才堵住百姓之口,伍大夫这才烧掉乱葬岗,一时之间,万千老鼠从乱葬岗的大火中狼狈逃窜。
此后,加上治疗药方的效果,这场鼠疫才得以平息。
这时,有个老人给大家说了个这样的故事:传说上古时期,曾有老鼠为祸一方,老鼠中有一只是首领,因为块头太大,被称为硕鼠,一般的老鼠吃粮食,硕鼠则要吃人脑髓,成为一方大害。
刘景荣大笑问:“老爷子,您该不会借着过年,给我们小辈讲吓唬小孩子的故事吧?”
“哎,后生,你说甚哩!”老人继续说:“我们祖辈都传下来了,遇到大灾大害年,还得叩拜鼠仙哩,求它不要害我们。”
“拜鼠仙不就是拜灰仙吗?东北那边就有呢。”孙财主曾去过东北,知道灰仙。
“我们这里和东北不一样,好年景倒没什么,灾年就糟了,年年要给鼠仙上供,今年挨过去,怕是明年就不行咯。”老人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