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腊月二十,滑邑千尺村,从刘家村躲藏到这儿的张义八人送别即将逃跑的刘景荣和喜鹊。
绣娘做好了饭菜和干粮,一边收拾咸菜,一边心思复杂地叫醒正安:“孩子,快醒醒。”
刘景荣把大家叫入房间,让绣娘带正安出去。
“直接说正事儿。”张义直入正题说:“大师的手段,咱们都见过,小乙门叛国投敌,助纣为虐,残害国民,咱们绝不坐视不理。俺代大家表个态,但凭大师驱遣,上刀山,下油锅都不会皱眉头。”
“对!”大家随即附和,栓子继续说:“河东还能叫来李岩和小旺,俺听三哥说过,鬼子里还有个厨子败类,交给俺吧。”
“阿弥陀佛!”广悲随即说:“不必,贫僧昨晚已经超度他上西天了。”
“啥?”大家异口同声地反问。
“空同都接不住贫僧一招,你们开仓放粮的时候,县里也是一片大乱,自然没人在意一个厨子。”广悲风轻云淡地说:“他虽住深宅,贫僧进去还很容易,就一刀刀送走他了。估计这会儿,倭寇们还在给他治丧呢。”
“好,得劲!”大家不由得振奋。
“这次咱们联手,解决掉渡边,黄本涛和连六姑,包括他们带来的小乙门徒。”刘景荣继续说:“这里最棘手的就是连六姑,最擅长用蛊。”
“那就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广悲接着说:“葫芦,你要给为师调理一下药物,由为师牵制渡边,他曾和黄本涛联手,对此不足为惧。由你想办法牵制连六姑,其余的门徒则尽可能悄声抹杀。至于杨顺发,已经是无权无势,无财无子,无依无靠的老人,就更不足为虑了。”
“好。”大家答应下来,广悲随即进行布置,第一步,趁着天黑,他们潜入城北荒寺,套栓则故意袭扰鬼子,并留下线索,引诱鬼子出城,找郭子良的部队会合。第二步,广悲故意安排亡魂到渡边和小乙门的住处,引他们来到城北荒寺。第三步,兵分两路,刘景荣带王来顺,喜鹊,王小光和李岩,解决小乙门徒和连六姑;另一路就是广悲带着张义,栓子,秀山和大柱等人,在佛寺布阵,解决渡边和黄本涛。最后,自然是保护刘景荣一行人提前离开。
大家开始行动,行动之前,需要做万全的准备。刘景荣就先给广悲把脉,根据所学所知,判断他体内中的是癫蛊,所谓的癫蛊,就是把蛇、毒虫等埋入土中,取出其滋生或者吐露的菌毒来害人。之前贾四木总是用烟雾攻击广悲,对付这种蛊毒,刘景荣自然是以毒攻毒,用了些五毒散,辅助以少量的雷公藤、鹤顶红等毒药,熬制好汤药让广悲服下,广悲虽腹痛难忍一阵,症状减轻了,刘景荣把药调好留给广悲,给每一次用药都写了数字,让广悲按顺序熬制服用。
套栓和栓子去联系郭子良,而王小光叫上王来顺去侦察小乙门的住址。广悲和张义则带其他人荒寺布阵。
由于腊月夜长,此时还是五更天,加之雾气缭绕,很容易迷路,好在大家都已经轻车熟路了,即便如此,都来到了对应的位置。王来顺和王小光来到教堂找到神父,他们说明来意,就在这个地方,王来顺出阳神,进入城内,按照城中布阵的情况,找到了小乙门的新位置。
不想,他的举动,竟然引起了渡边和黄本涛的注意,虽然他罩着黑色斗篷,但还是让他们确定了方向,二人提前苏醒,带齐装备,叫开北门,来到教堂。
此时,王来顺带着王小光逃离,二人竟然直接追过去,这下可打乱了计划,他们本该抄了小乙门的家,反被追击起来了。虽然雾气缭绕,二人都能感觉到后面的追兵逼近,只能临时变更,引到荒庙,交给广悲对付。
“啪啪……轰隆……”几声枪响,两颗手榴弹爆炸声传来,王小光知道这是套栓和栓子带着游击队偷袭来了,其实雾气很大,根本看不清人,可这些动静足以把睡梦中的日伪军叫醒。
匡城里顿时一片大乱,老百姓很恐慌,不敢出门,巡逻队倒是忙活起来了,首先出动的竟然是飞行队和小乙门。小乙门由连六姑带着,向城北跑去,飞行队由翟四虎带着,一对环城墙巡逻,一对追击。说起飞行队,并不是这些人像雷震子一样肋生双翅,能够飞翔。而是他们骑着自行车,来去如风,既不像战马一样需要喂养照料,又能在城区和乡野小道耳旁生风地穿梭自如,迅捷无声,人也脚不沾地,就像飞翔一样,所以叫飞行队。顺便说一句,虽然自行车在现在寻常普遍,在那时可是稀罕东西,谁家有一辆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虽比不过骏马,汽车或边三轮,但方便灵巧,遇到沙土、泥地、河流等地,还能扛起来走过后再骑上,算得上经济实惠,很多飞行队员也爱不释手。他们一边骑车,左手抓把,右手持枪,冲锋力只稍逊骑兵。
可这下,广悲的计划全打乱了,好在郭子良预料到了这些,他派李岩和小旺带人提早埋伏,张义带着秀山,喜鹊和大柱就埋伏在荒坟间,准备接应套栓和栓子一行人。广悲听闻枪声,顿感不妙,就让刘景荣接应王小光和王来顺。
雾气给不熟悉道路和地形的渡边和黄本涛带来不小的麻烦。他们干脆施展法术,召集冥火,给前方一二百米开路,并根据路上他们的蛛丝马迹追踪。
刘景荣跑出五里地,就仿佛听到有喘息声,他立即发出“喳喳喳”三声喜鹊叫,王小光一听就“布谷,布谷”两声,暗号对上,刘景荣立即冲过去,确认看到的是王小光和王来顺,就一边和他架起王来顺,一边说:“师父让你俩把他们引过来。”
“咋……对付?”王小光喘口气问出问题。
“守株……待兔,俺仨能用术法,也能和你阻击其他人。”刘景荣说完,就继续带路。
没过多久,旭日东升,雾气逐渐变成水滴落下。视野逐步开阔,刘景荣带二人来到荒庙,广悲立即布阵,对着后面追来的黄本涛和渡边就是两颗飞蝗石,他们立即躲过去,拿出手枪射击,王小光和刘景荣分别拿出盒子炮和三八枪还击,出其不意地伤到了黄本涛的小腿和渡边的肩膀,原因无他,二人都是瞄准胸口的,渡边身子一低,就肩膀中弹,而盒子炮的子弹已经往地里钻了,好巧不巧地钻入了黄本涛的小腿。
二人立即根据术法布阵,准备夺取广悲等人的魂魄,但刘景荣留了一手,委托霸下帮忙,转动方向,让黄本涛和渡边不觉间把阵法摄魂的位置对准了自己,他们刚刚动手,忽然察觉不对,就立即散开。所在位置立即爆炸,他们险而又险地躲过去。
广悲和王来顺瞅准时机,一个让王小光朝阵眼的符箓牌打,一个用火压制二人。“啪”的一枪,符箓牌应声而倒地裂开,阵法破除,他们二人被火烧得到处跑,黄本涛还是爬的。广悲立即跳过去,取出刀棒,对渡边封喉,对黄本涛砸天灵盖。他立即跳出去,对刘景荣说:“葫芦,一枪穿俩。”
“中!”王小光一口答应,躲过刘景荣的三八枪,找准位置,对着他们的胸膛射击,子弹穿过渡边的胸膛射入黄本涛的胸膛,渡边身上流出两个小血孔,黄本涛胸前小血孔,背后大血孔。二人顿时颓然倒地,看似生机皆无。